她稀罕的拉着云萝夸了一通,然后才问道:“来镇上是要买啥东西吗?跟伯娘说,伯娘给你算便宜些,就算咱铺子里没有,我也能给你去别的铺子里拿了来,保证不让你多花一文冤枉钱。”
云萝被这么可劲儿的夸,依然是一脸淡定,闻言便说道:“红枣一斤,花生一斤,龙眼干两斤,黑芝麻半斤,再加半斤红糖。”
“呦,买这么多呐?”这可都不便宜,像黑芝麻这些,人家多是一两半两的买。
虎头说:“昨天她二姐割伤了手,流了好多血,六爷爷就让买这些东西,说是能补身子。”
“哎呦,咋这样不小心?伤得重不?”
云萝说:“过几天就好了。”
虎头看了她一眼,也点头说道:“就是小萝心疼她二姐,把攒了好久的钱都拿了出来买这些东西。”
李家伯娘笑眯了眼,“真是个好丫头!”
她把东西都称重后用草纸包好,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算珠碰撞声落下,她笑着说道:“一共是二百四十八文钱,收你二百四十文。”
好贵!
云萝默默的数出二百四十个大钱,然后将大大小小六个纸包放进了篓子里。
李家伯娘看她背上了篓子,就说:“可是还要去别处?不如把东西先放在铺子里,等你们把东西都买好之后再过来拿?”
云萝摇头说道:“不用了,再去买点肉就要回去了。”
“那行。”她将两人送到门口,还嘱咐着,“路上小心点啊,别摔了,宁愿慢些走。”
两人离开李氏杂货铺,继续在镇上走。穿过几条巷子到了另一条街上,虎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臂,说道:“小萝,你走错方向了,肉摊子在那边!”
“没走错。”她一脸的淡定,“买肉之前,我还要去找我大伯。”
“咦?你找大伯干啥呀?”
干啥?
养不教、父之过!
虎头看着她那淡然平静的脸色和格外纯净清透的双眼,也不知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忽的两只手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臂,一脸紧张的说道;“你你你要干啥呀?小萝我跟你说,大伯是长辈,不好乱动的,你要实在气不过,回去我替你打死郑文浩那混蛋好了!”
云萝淡定的转头,要打死,我自己不会动手?
郑文浩已经被她吓懵了,要么躲在屋里,要么出来了见到她就避着走,众目睽睽的让她想揍上一顿都找不到好机会,那就只能先拿他爹开瓢了。
总得找个人让她发作一下火气,不然她自己也不晓得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她一脸的镇定,仿佛这是多寻常的事情,虎头看着她那清泠泠的目光,心里头却更慌了,用力拉着她的胳膊,还不敢放开了声音的说,“那是你亲大伯,不能随便动手的,要是被人晓得了,你就是大逆不道。让大爷爷来,二叔来也行!”
可惜,当云萝真正想做一件事的时候,谁都拦不住!
尤其虎头本就亲近云萝,向来见不得她被为难,如果眼下不是顾及着郑丰年是个长辈的话,他只会跟在后面摇旗呐喊。
所以他虽阻拦了,却也并没有能坚持多久,在云萝直接拖着他往前走了两步之后,他就十分干脆的放弃了抵抗。
抗不过,死丫头的力气太大了,他感觉她能把他像放风筝似的拉着往上飞!
郑丰年教学的私塾在镇南边,云萝虽从没有来过,但虎头知道啊。
一路溜溜达达的,云萝还在沿途买了两串糖葫芦、四对头绳、一个小风车、两个泥娃娃、两条红绳手串,又称了两斤米糕,跟虎头分着吃了,当是午饭。
虽然她家没有吃午饭的习惯,但虎头在家却是一日三餐一顿不落的。而且,她也饿了。
这么些东西零零总总的加起来又花去了好几十文,看得虎头直犯心疼,不停的在耳边嘀咕着:“别买了,你倒是省着点花呀,二姐又要吃药又要补身子,大奶奶可舍不得掏钱,你还这么可着劲的花,花没了看你咋办!”
说着,又一次把她偏离的脚步拉了回来。
小风车插在背篓边上的竹篾缝隙里,正随风呼呼的转动,云萝微鼓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两只眼睛又清又亮,看得虎头不由心软,差点就放任她继续去买小东西了。
但他还是顶住了,拉着她便埋头快走,又说:“别玩了,前面就是大伯教书的学堂。”
明明他刚刚还一心想要阻拦小萝去找大伯,却不知咋地,竟反倒开始提醒她应该先做正事!
云萝被拉着往前走,倒也没有反抗,还不忘又咬了一口米糕。
这米糕绵糯软乎,就是有点干,除了一点点甜味也没有别的味道,但用来填肚子倒是不错,一斤半米糕落肚,终于觉得有点饱了。
是的,虽然她买两斤米糕是要跟虎头分着吃的,但虎头这么个半大小子也只吃了半斤就吃不下了,她把剩下的一斤半都吃进了肚子了,却觉得还能再吃两个肉饼。
街边的肉饼摊子在“滋滋滋”的冒着热气,本是顺着虎头的力道在往前走的云萝顿时就不想走了。
兄妹两面面相觑,然后虎头叹了口气,跑到那摊子前用油纸包了两个肉饼,回来递给她。
云萝这才继续被他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