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当理查德.克伦威尔十分不安地将威尔士亲王的话转告给自己的养父时,后者并没有露出恐惧或者意料之外的神情,而是一如既往地镇定:“我会派人去搜集保守派贵族与教会勾结的证据。”

想到威尔士亲王的提议,一个古怪的念头在托马斯.克伦威尔的脑海中绕了一圈,使他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或许可以让那些可怜的受害者们将披着神圣皮囊的恶魔捉个现行。”

“殿下并不希望人民的怨恨集中在国王身上。”理查德.克伦威尔有些羡慕小主子的智商,甚至觉得自己的存在也只有传话这一个用途:“另外,他希望您找个机会扣下索利兹伯里女伯爵一家,因为他们是用来反抗国王的有利武器。”

说到这儿,理查德.克伦威尔在养父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她的三个儿子是乔治.金雀花(爱德华四世的弟弟)的外孙,拥有比国王陛下更加古老纯正的金雀花血统,而且她的幼子雷金纳德·玻尔是个狂热的天主教徒,并且有意成为红衣主教。所以威尔士亲王很担心雷金纳德·玻尔会被罗马教会加以利用,从而威胁到国王陛下的统治。”

“这确实是件让人担心的事。”托马斯.克伦威尔不敢小看任何一位金雀花的能量,因为在亨利七世的执政时期,关于金雀花的叛乱就不下一掌之数,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动摇了都铎的根基:“我会与陛下商议此事,然后找一个说得过去的逮捕理由。”

托马斯.克伦威尔这几日忙着应付那些涌向国王寝宫的贵族,还要防止产后抑郁的安妮.博林突然冲到亨利八世的面前,将白厅宫里的昂贵瓷器又毁一批。

“威尔士亲王在信仰方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表象?”当过商人的托马斯.克伦威尔觉得安妮.博林这只曾经的潜力股,如今距离跌停也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他得再找一位支持他进行宗教改革的隐藏后台。

国王的信任太过于脆弱。

商人的经历让托马斯.克伦威尔深知万事都需要两重保险,所以沃尔西主教才会在临终前,给了自己的忠仆一道善心的提醒。

“威尔士亲王从未向任何人表现自己的宗教意向。”即便理查德.克伦威尔算是最靠近威廉.都铎的人,但他也无法真正看透这位王子:“不过他很反感罗马教会的贪婪,以及对英格兰内政的指手画脚。”

“这就够了。”托马斯.克伦威尔只在意威廉.都铎的利益是否与自己,乃至宗教改革绑在一起,所以在得到理查德.克伦威尔的肯定后,他便在顷刻间坚定了自己追随威尔士亲王的意向,决定向威尔士亲王递出投名状。

而在托马斯.克伦威尔向威廉.都铎示好之际,诺福克一系正为安妮.博林的地位发愁——因为国王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与安妮.博林同房,所以宫里宫外都流传着王后已经失宠的消息,这令安妮.博林感到暴跳如雷。

“她们怎么敢非议我,她们怎么敢非议她们的王后?”此时的安妮.博林已经感受到了独守空房的滋味,但她却不像凯瑟琳王后那样,愿意默默忍受这些,而是用狼一样的眼睛打量着宫里的侍女,猜测谁的裙子下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除去诺福克公爵主动送过来的玛格丽特.米斯顿和玛丽.霍华德,宫里还有不少符合国王胃口的美丽女子。

因为安妮.博林的缘故,她们都穿着法式的衣裙和兜帽,在国王的面前展露出大片大片的雪白胸脯,甚至用束腰来营造一种呼之欲出的丰满感,这让西班牙大使感到无比错愕,因为在凯瑟琳王后时期,宫里从未有如此不得体的装扮,尤其是那些自喻为绅士的贵族们游荡在侍女身上的轻飘眼神,以及一双双滑过肌肤的油腻手掌,都让西班牙大使有种立刻作呕的欲|望。

“西班牙的妓|院也不会比国王的宫廷更加肮脏。”在写给皇帝的信件上,西班牙大使无比愤慨道:“国王受到恶魔的蛊惑,娶了一位妓|女,然后将王宫变成撒旦的狂欢宴会。”

“女巫的尖叫声在白厅宫里此起彼伏。”

“每天晚上都有魔鬼的影子碾过圣母玛丽亚的墙壁,然后将国王带入更深的罪恶。”

西班牙大使捏着鼻子站在通风的地方,隔着攒动的人头打量着上方的国王夫妇。

亨利八世还是那副兴致不高的表情,似乎对在场的音乐,美食,乃至自己的王后都没有一丝一厘的兴趣,只是闷闷地喝着酒,好似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安妮.博林坐在最靠近亨利八世的地方,但是在场的任何人都能察觉到国王夫妇之间的隔阂。

仅是两年的功夫,曾经的“第一夫人”就沦为了王宫的弃妇,甚至比她曾经看不起的阿拉贡的凯瑟琳陨落得更快。

即便安妮.博林努力装出一副高傲矜持的模样,用昂贵的珠宝和厚重的铅粉来掩盖自己的不自然,但是那些站在她身边的,瑟瑟发抖的侍女们还是昭示了一些难以启齿的现实。

西班牙大使听说国王让他的新情妇爬上了安妮.博林的床,甚至不止一次地当着安妮.博林的面,与侍女们调笑乃至亲吻,结果导致安妮.博林大发雷霆地斥责了一批侍女,甚至还让人鞭打她们。

要知道,王后的侍女大都是贵族出身,即便她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已经过上跟平民相差无几的日子,但是在血统上,她们仍是贵族,仍是代表自己的家族出现在王后身边。

所以安妮.博林对侍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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