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娜还好吗?”当威廉三世得知自己的妻子, 居然在前往比利时的行船上生下一子时,他整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算上里士满公爵出生的那次,好像他跟胡安娜王后的两个孩子, 都是意外出生的熊孩子,所以威廉三世准备好的产室居然一次也没用上。
“加莱的助产士已经抵达了比利时, 恩里克二世也来信说王后陛下和小王子的状态都很好,所以无需您担心。”塞西尔爵士倒是松了口气,但是紧接而来的便是对战局的严正以待:“因为您的岳母,昂古莱姆的玛格丽特刚刚过世,所以法兰西那边放松了对英格兰的警惕。”
“愿昂古莱姆的玛格丽特能得到安息。”威廉三世和塞西尔爵士都在胸前划了个十字,默默祈祷一番后,将话题转移到意大利战争上。
“诺曼底和布列塔尼近期有没有大的动向?小吉斯公爵一走,亨利二世应该会把他派到前线。”威廉三世很清楚蒙莫朗西公爵的年龄已经不适合领兵打仗,再加上这位老贵族在对抗西班牙的战绩上实在称不上出色, 所以亨利二世将他派到勃垦第伯国的前线, 也只是为了拖到小吉斯公爵或是安德烈元帅的援军到达。
而这无疑是威廉三世乐见其成的事。
塞西尔爵士一直都保持着与加莱还有南安普顿海军的联系, 所以十分肯定地回答道:“虽然亨利二世没有撤回诺曼底与布列塔尼的驻军, 但是根据尼德兰探子的来报, 法兰西的主力军队已经转移至勃垦第伯国。”
“另外, 萨伏伊公国也正遭受腓力二世的进攻。”塞西尔爵士这几天跟那不勒斯,还有佛罗伦萨的使者进行了密切交流,所以很清楚意大利领主们的脑袋,到底偏向何处:“因为热那亚共和国,西西里与那不勒斯王国都在查理五世的掌控下, 所以在腓力二世的军队打入威尼斯之际, 他们就已经站好了位子。”
“所以说, 这明面上是意大利战争, 实际却是西班牙对于法兰西的又一次入侵。”威廉三世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因为这一切都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我还真是小看了那位西班牙的表外甥,也许他在吞噬掉亨利二世后,也会将我撕扯殆尽。”
毕竟抛开腓力二世在财政上的种种失误,以及西班牙的无敌舰队被打败的耻辱,他在政治上的成就还是无法否认的。
威廉三世觉得自己因为熟知历史的缘故,所以太小看这些十六世纪的统治者。
他们都是在阴谋诡计中杀出一片天的君王,所以威廉三世要收起自己的傲慢,认真对待每一项决策。
塞西尔爵士猜测腓力二世早在意大利战争打响之际,就收服了半数以上的意大利领主。
毕竟上任教皇保罗三世虽然在上位之初,合纵连横地打压哈布斯堡家族的力量,极力保持着对意大利中部的控制,但是经历过罗马之殇的意大利,到底不再是教皇所期待的神圣国度。
再加上查理五世的也被保罗三世的早期态度所激怒,不仅禁止西班牙和意大利的天主教主教参与罗马会议,更是“松手”让约翰.加尔文成了日内瓦的无冕教皇,又与施马尔卡尔联盟达成暂时的共处协议。所以在教义范围的不断压缩下,保罗三世也只能被迫与查理五世进行和谈,又定下了自己的私生子帕玛尔公爵与查理五世的私生女奥地利的玛格丽特的婚约,才避免了查理五世将他的颜面一扒到底。
而现在,继任教皇的保罗四世不仅曾是宗教审判局的大法官,更是个脾气暴躁,脏话连篇的极端保守主义者。他一上位便推翻了保罗三世所苦苦维持着的中立原则,不仅与哈布斯堡家族继续保持敌对,更是资助亨利二世去反抗西班牙国王与奥地利大公。
因此在绕不清的利益纠葛下,意大利被分成了支持哈布斯堡的领主派,与支持法兰西的教皇派。
威廉三世极力希望自己的西班牙表外甥能暂时压过亨利二世。
这样一来,法兰西左侧的驻军就会被调向萨伏伊公国和勃垦第伯国,从而减轻了英格兰在诺曼底和加莱登陆的压力。
“南安普顿和普尔的海军集中得怎么样了?”威廉三世虽然感叹于腓力二世远比他想得能干,但是还不至于将目前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千里之外的西班牙上:“让约翰.达德利和威廉.帕尔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海军就等您一声令下,随时准备出发。”塞西尔爵士回复道:“只是我不明白您现在还要等什么?难道我们不该在法兰西的主要军队迁往萨伏伊和勃垦第伯国之际,就立刻动身吗?”
“不急,先让西班牙和奥地利的联军消耗一波儿法兰西军队的主力,我们再准备登陆。”威廉三世要赌一把腓力二世的野心,看他能不能拿下萨伏伊公国:“保持与尼德兰还有法兰西密探的联络。”
“等腓力二世攻入萨伏伊公国,就让约翰.达德利和威廉.帕尔立刻在诺曼底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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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陛下,国王陛下请您暂时退到舍农索城堡,防止在他出征之际,您和王子公主们得不到最好的照顾。”一位面色严肃的女仆走进凯瑟琳.德.美第奇德祷告室,冲着法兰西王后面无表情地转述着亨利二世的命令:“瓦朗斯女公爵(戴安.德.普瓦捷的封号)已经在舍农索城堡里等候您的到来,她会在国王陛下出征之际,帮助您处理国家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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