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八世一死, 英格兰上下都忙碌了起来。不管是抱着何种心态的贵族,在这一特殊的情况下,都必须缩起蠢蠢欲动的爪子, 为亨利八世的葬礼,还有威廉三世的加冕仪式忙前忙后,难以休息。
而这之中,最忙碌的莫过于曾经的威尔士亲王党。
胡安娜王妃身为新鲜出炉的英格兰王后,自然要负责圣詹姆斯宫的搬家仪式,以及里士满公爵的未来安排。
按着惯例, 威廉三世一登基, 里士满公爵也自动成了威尔士亲王,所以得搬去自己的领地。
然而里士满公爵太小,再加上胡安娜王后并不希望自己的长子跟玛丽.斯图亚特成为一对怨侣, 所以在与威廉三世商议后,决定将圣詹姆斯宫转送给里士满公爵, 然后请克里维斯的安妮还有玛丽.斯图亚特一同住进去。
而说到克里维斯的安妮, 这位曾经的英格兰王后虽然失去了原有的地位,但是亨利八世在临终前给了她一笔相当丰厚的退休费。即便这些东西在克里维斯的安妮去世后,还是会被英格兰王室收回, 但是克里维斯的安妮却无法保证她能在第二段婚姻里, 还能享受到如此优厚的待遇。
况且她的身份降级也没有被降多少, 只是仅次于胡安娜王后, 还是同新出炉的玛丽长公主, 以及威廉三世未来的女儿持平,算不得跌入谷底。
相较之下, 御前会议的几位大臣, 尤其是掌玺大臣马修.斯图亚特, 外加珀西家的几个凑热闹成员,就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
毕竟亨利八世在去世的前两年里,经常是由威廉三世代征,所以御前会议的成员被威廉三世调换了不少,在比例上绝对是心腹占了一半以上。
这让马修.斯图亚特等人有种被排挤的感觉,犹豫着要不要自请退出。
“卧室里所有的布料都得换新,装饰也要让我一一过目。”忙得团团转的胡安娜王后,在亨利八世去世后的第二天,就指挥着仆人们将国王夫妇的卧室里里外外地清扫了一遍,然后又让人用混合着各种草药的艾叶将房间熏了一上午,防止病菌残留。
“陛下,这幅画要挂在哪儿?”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仆小心翼翼地捧着达芬奇的《岩间圣母》,询问着监督中的胡安娜王后。
“给我看看。”胡安娜王后放下手中的青铜摆式,将《岩间圣母》上下打量一番后,随即说道:“你跟我来。”
胡安娜王后带着捧画的男仆穿过白厅宫的长廊,最后抵达了御前会议厅,让男仆将《岩间圣母》挂在最靠近国王的那面墙壁上。
“调一下位子,要让圣母的脸对着底下的所有座位。”胡安娜王后在底下指示道:“另外,让约翰娜找一幅受难的耶稣像,就挂在圣母像的对面。”
“是。”挂完画的男仆冲着胡安娜王后行了一礼,结果一出门便撞见了同样来挂画的威廉三世。
“陛下。”
男仆的通报声让胡安娜王后转过头,结果发现威廉三世正带人将他的画像挂在两侧墙壁的国王肖像之中。
“你跟御前的各位大人们商量好前任国王的葬礼,以及你的加冕流程了吗?”胡安娜王后很少见到威廉三世露出如此疲惫的模样。
在她的印象里,威廉三世就像一座永动机,总能精神百倍地面对一切。
“这些都是有规章流程的事,所以商量不了多久。”威廉三世直径走到亨利八世的画像下,盯着上面的威严面容,还是有些不真实道:“他真的死了。”
胡安娜王后打量着威廉三世的表情,并不能从上面看到儿子应有的悲伤:“你很讨厌你父亲吗?”
威廉三世看了眼胡安娜王后,叹气道:“你应该听过我们家的事。”
“布莱恩夫人跟我说过玛丽长公主……我是说你的姑母,曾经的萨福克公爵夫人,还有你母亲,以及安妮.博林,珍.西摩的事。”
“在我出生以前,我母亲流产过六个孩子,所以她怀上我后,父亲并不期待我能活下来,甚至都做好了跟我母亲离婚,让安妮.博林上位的念头。”
“可你还是活下来了。”胡安娜王后顺了顺威廉三世的脊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孩童。
“是啊!我活了下来,所以造成了很多人的噩梦。”威廉三世无奈地笑了笑,目光从亨利八世的画像,跳转到他自己的画像上:“六岁以前,我都是被姑母抚养长大的。她对我很好,好到她都忽略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我才会对多塞特侯爵夫人,还有诺丁汉女伯爵那么纵容。只可惜姑母也没有落得好下场,至于我母亲和另两个当上王后的女人……”
威廉三世想起王后寝室里来来往往的人脸,反问道:“你觉得她们成功吗?很多人都说我母亲是最后的胜利者,但是我不这么认为。”
威廉三世叹了口气道:“这种连自己的儿女都无法挽救的人生,算不得成功。”
胡安娜王后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威廉,但是她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除了千里之外的玛丽长公主,估计威廉,伊丽莎白,乃至圣乔治教堂里的约克公爵,都不会为了亨利八世的死,而多流几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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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八世的葬礼显然是近三十年以来,英格兰最隆重的大事,所以国内但凡是排得上名号的贵族,都不远千里地赶到了圣乔治教堂,生怕自己会因为错过了亨利八世的葬礼,而从原有的贵族位子上重重跌落。
国王的仪仗队将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