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自己挖的坑,早晚把自己给埋了。
早知道几个崽子能想出这个阴招,他怎么也不敢太过得瑟。
接下来的路程,刘安都在幽怨中度过,跟个怨妇似的,看什么都不顺眼。
黄家。
姜暖接到京城的来信后,不由得挑眉。
“居然学会了反击,这一趟长进不少啊。”
果然,还是需要多加磨练。
或许,下次应该更狠点?
这么一想,姜暖突然多了一丝丝心虚。
“不行,你可是亲娘,要爱护幼苗。”
劝说自己放弃打算后,姜暖心里的愧疚,才悄然消散。
黄家口,老宅。
黄山的身体已经成为全家的阴云,整个老宅一片惨淡。
黄石在厅堂转来转去,一直唉声叹息,“怎么可能,大山怎么可能得那种病?”
“别转了,”黄老爹揉揉眼睛,“晃得人眼疼。”
“爹,怎么回事?大山以前还好好的,怎么短短时间身体就成了这样,甚至染上那种病。”
“你问我?”黄老爹冷哼一声,“那孽畜做的事,我怎么知道?”
想到这个,黄老爹脸都黑了。
他知道孙子不争气,却不知道在自己眼皮底下都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相公,怎么办啊?”黄大嫂急的不行,“全县的大夫都说没法治,你赶紧想想办法啊。”
“大夫都没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咱家大山毁了吧,”说到这,黄大嫂脸色一阵惨白,“不行,绝对不行,咱们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绝对不能这样认命。”
“那怎么办?全县的大夫都找了一个遍,全都没办法,难不成还要去府城、京城?”
先不说能不能治,就是那花销他们也承受不住。
只在县城看病,短短十天,已经花去三百多两,府城京城那种地方,多少银子都填不住。
“要不去找二弟妹吧,”只犹豫一瞬,黄大嫂就说出自己早就酝酿好的打算,“她认识的贵人多,肯定能请来好大夫,总比咱们瞎折腾强。”
闻言,黄石转向黄老爹,“爹,儿子求你……”
他也早想这么做,只是怕老爷子不同意。
见状,黄老爹轻叹一声,“去试试吧。”
两家的别扭,说到底也没有上升到人命上,脸面再重要也没有自己孙子重要。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吧。
“谢谢爹体谅,等大山治好病,儿媳一定让他好好孝敬你。”
黄大嫂说完,立刻去收拾换洗衣服。
见状,黄老爹不由得摇头,有些同情儿子儿媳。
孙子彻底废了,两夫妻到现在还没认清现实,以后有的苦头吃。
他再帮最后一次,以后是死是活,都不会理会。
以前的事,无论对错都已经过去,人要往前看,现在的他已经什么都没了,绝对不能再把自己的日子弄得更糟糕。
更何况,无论儿子还是孙子,都指望不上,还不如银子来的可靠。
黄石不知道亲爹的想法,征得黄老爹的用意后,立刻去院子套车。
“儿子,”房间的黄大嫂不断安慰黄山,“咱们去找你二婶,她认识的贵人多,肯定能治好你的病,我儿福气大,必然遇难成祥。”
“知道了。”黄川的脸色很难看,阴沉沉的,满满都是烦躁和郁气。
自从得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后就一直是这副样子。
哪怕到现在,他依旧不愿意怀疑丁婉儿。
或者说,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失败。
拒绝相信自己的两个女人都那么不堪。
“儿子,”黄大嫂很是心疼,却没忘记仔细交代,“这次见你二婶,姿态一定要低,若是她不肯帮忙,你这辈子就到头了,一定要明白分寸,别惹……”
“娘,这些我都懂,别说了,好烦。”
“行行行,不说,娘不说。”
黄大嫂不想给儿子添堵,连忙走开收拾细软。
两个时辰后,一家人到山脚下,照例被拦住。
“又是你们,”方千户紧皱眉头,“此地闲人免进,请几位离开。”
“官爷,你还记得民妇?”黄大嫂浮现喜色,“上次多亏有你,我们娘俩才能进去,这次能不能再通融通融?”
“夫人有交代,不让你们进去。”
“这位官爷,”黄石挤出一抹笑,“若是平时,我们也不敢多加打扰,这次人命关天,实在走投无路,还请官爷通融通融,帮我们说和一下。”
闻言,方千户不为所动,“不行。”
见状,黄大嫂没有犹豫,直接跪下来,“官爷,民妇真的没办法,求你去通报一下,求求你。”
见状,方千户黑着脸把人拉起来,“我可以让人进去通报,但是,如果夫人不想见你们,跪也没用。”
说完,方千户眼神掠过牛车上的三个男人,眼眸止不住的鄙视。
三个大老爷们在,却让一个妇人下跪求人,一点担当都没有。
姜暖听到几人的到来,有些意外。
“老爷子也来了?”
“四人全都来了。”
“可有说什么?”
“只说人命关天的大事。”
闻言,姜暖垂下眼眸沉思。
黄老太突然出声,“可是黄山的身子骨出了问题?”
“很可能,”姜暖沉声道,“老爷子一辈子要强,若不是这件事,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登门。”
“早晚有他后悔的时候,不信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