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黄老大,当即,恨不得晕过去。
“草席给你自己留着吧!”
黑着脸说完这句,立刻快步离开。
“小三,”黄老二啧啧两声,“看你把大哥气的,棺材都不敢用了。”
“你确定是我?”黄小三的表情一言难尽,“二哥,求你做个人吧!”
他敢肯定,若不是自己二哥那番不知死活的话,大哥绝对不会被气到神志不清。
至于自己的杀伤力,黄小三完全没有意识到。
他自觉真的为大哥好,担忧他身首异处。
黄老二呵呵两声,冷笑道,“彼此彼此!”
他看的很分明,自家大哥就是被小三气的没了脑子。
两兄弟谁也不服气谁,都觉得是对方惹毛了黄老大。
黄老大虽然被弟弟气的脑袋发热,却也知道事情真的严重了。
当即,忍不住找到姜暖。
“娘,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京城的事啊,儿子马上就要进京了。”
“不是已经解决了?”
“解决?什么时候?”
姜暖停下动作,疑惑地问,“刘安没有跟你说?”
他能信?
这句话,黄老大没敢问出声。
可眼眸中的质疑,却让人看的清清楚楚。
“放心,”姜暖忍不住笑了,“我已经看过安排,不出意外不会有问题。”
就是安阁老那人,接下来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姜暖只希望他身体够硬朗,别被气得一病不起。
“万一出意外?”
“不存在,”姜暖解释,“这件事的推手,刘安只是其中一个,还是最弱的那个。”
“娘也在内?”
“咦?”姜暖满意地打量下儿子,“不错,长进不少。”
“可用儿子做什么?”
“之前埋的酒已经可以开封,过几天你跟着刘安,往京城送一百坛。”
闻言,黄老大认真起来,“娘,咱家展现的价值还不够?为何还要送东西?”
不是舍不得,就是非常不理解。
好叭,其实还是不舍得。
好东西就该留着传家,泽披后代。
“自己琢磨!”
姜暖没有过多解释,没必要,反正用不了几天就能知道。
京城,原本春风得意的安阁老,正在后院与门生对弈,突然下人来报。
“老爷,不好了,真的不好了。”
“会不会说话,”安阁老眉毛拧了起来,怒声斥责,“本阁好端端坐着身体有恙?”
不知道他老人家最忌讳这个?
他还想长命百岁干出一番业绩流芳千古。
“老爷,坊间传出消息,说您老小人行经玩弄人心假仁假义实属沽名钓誉之辈。”
“什么?”安阁老面色大变,蹭一下站起来,“谁在造谣,敢伤本阁清誉,给本阁全抓起来。”
“茶楼戏院甚至青楼,到处都在传,人实在太多,抓不完。”
“具体所谓何事?”
“是之前那首诗,”小厮紧张地吞吞口水,才头皮发麻地解释,“据闻那诗本是护国夫人私下告诫刘阁老所作,却被老爷挪作它用,博取名声和政绩,不惜踩着同僚的脸面上位,甚至把污水泼给护国夫人。”
接着,小厮极为愤慨的把各种说法叙述一遍。
“什么?”安阁老只觉得耳朵都在发懵,“造谣,绝对造谣,赶紧的,派人去澄清。”
“老爷,大少爷已经派人澄清,没,没多大用。”
消息传的太快压不住,又那么多半真半假的说辞,根本解释不清。
再加上得罪的人太多,好多人混水摸鱼的一起掺和,更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小厮觉得自己已经很小心,没敢说不少人觉得山东水患是因为自家老爷德不配位惹怒上天。
“老师,您先别急,为今之计,先稳住自己。”
如此来势汹汹的流言,自家老师却没得到半分消息,背后下手之人,势力不可小觑。
“对,”安阁老拍一下脑袋,“本阁急糊涂了。”
“来人,备轿,本阁要进宫。”说着,转过头,“季然,你去刑部走一趟,让他们去处理。”
“学生遵命。”
老又急又气。
他在思索这是谁的手笔。
“祁庸?刘安?郭瑞?苏同?或者钟平?”
每一个都怀疑,却全都不敢确定。
“用茶楼戏院青楼散步流言,真够无耻的,肯定是祁庸那个狗东西。”
任何一个文人都会爱惜羽毛,安阁老尤甚,年纪越大,这种心思越重。
几乎每个能长声望的宴席都会参加,还会暗示别人为他作传立书。
苦心经营多年,他的名声整个大周文人有口皆碑,君子端方、虚怀若谷、文坛领袖……
但,这仅限于文人。
百姓面前,更多的是履行代天子牧民的职责,一向威严有加。
那些寻欢作乐的场所他虽然会去,却打心里看不起这种三教九流之地,根本没花费过心思。
如今流言突现,顿时头疼无比。
“竖子尔敢!”说完,狠狠地踢一脚轿子。
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
“老爷,”轿夫战战兢兢地问,“没事吧?”
“走你们的,别问那么多。”
说完这句,再也端不住架子,抱着脚抽气。
听到动静的轿夫,不敢多说,连忙应道,“是!”
“该死的,若是本阁知道谁在背后弄这些事,一定饶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