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在位时,民风彪悍,有一老农因觉太祖种庄稼不如他,言语间多有轻视。
姬瑄原以为这种不敬天子之人,天下罕见,偏偏在自己眼前发生。
此时的姬瑄并不知道,姜暖并不是个例,害怕敬畏天子的,只是士人官绅,他们的身家利益全在天子一念之间,故而会害怕,会畏惧。
而庶民,则全然不同。
无所求无所惧,生活在最底层的他们,靠自己的双手去挣饭吃,高高在上的天子,也不可能掉份去残害他们,完全没有威胁。
敬多少会有一些,害怕却不怎么存在。
事情处理好,发现姬瑄没有威胁后,姜暖就把这件事彻底放下,回到厨房。
“娘,”谢氏赶紧凑过来,急切地问,“配方没卖吧?”
“没卖。”
“还好,”谢氏呼一口气,“看来这两人也不算坏。”
她决定,中午再加一道菜!
“这两人怎么这么好说话?”王氏眼眸闪过疑惑,“娘做了什么?儿媳感觉他们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之人。”
尤其年长的老仆,咄咄逼人的厉害,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好相处之人。
王氏还以为,家里要祸事上身了。
甚至已经绞尽脑汁想退路。
“大嫂,”谢氏对姜暖有迷之自信,“肯定是娘想办法摆平的,不用担心。”
说完,彻底放下这件事,哼着小曲,一脸欢快地炒菜。
“对,别担心,”姜暖看着依旧担忧地儿媳安慰,“事情已经解决,不会出事。”
厅堂,古大夫一路飘着回去,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住。
“师父,”刘之远紧张兮兮地走过来,压低声音问,“圣上又找你做什么?”
一向古板稳重的师父,笑的跟二傻子似的,刘之远害怕极了。
他怀疑,自己师父被刺激的太狠,已经不正常了。
说不得,已经疯傻……
不然怎么会如此反常?
“没什么,”古大夫翘起嘴角,“以后你就知道了。”
以前那些事瞒的死死的不让自己徒弟知道,是害怕他被人清算。
现在,事情已经出现转机,以后还需要徒弟打下手,完全没必要瞒下去。
“什么事现在不能说?”刘之远小心地试探,“莫非,圣上启复了师父?”
闻言,古大夫悠悠地捋捋胡子,摇头道,“非也!”
“那您乐呵什么?”刘之远更加疑惑,“说出来让徒儿一起听听呗。”
方才还是一副阴沉落寞的模样,他都以为师父要交代后事了。
结果,就这么一会儿,立刻换了副面孔,全身的喜气压不住的往外冒。
善变的跟三月的天似的。
这跟自己师父的性格完全不符。
不弄清楚,刘之远感觉自己的心,这么一直心惊胆战提着,难受的很。
闻言,古大夫淡淡地瞥一眼自己徒弟,“你做太医令也有几年了,就没发现圣上龙体出了问题?”
“圣上的龙体一个有问题,”刘之远解释,“不过只是体弱,好生调养着,不会有太大问题。”
“这么多医书白看了,”古大夫不满地训斥,“回头把《药典》从头到尾抄一遍。”
他预料到圣上有意隐瞒,自己徒弟很可能不知道具体情况。
却没想到,他连点端倪都没看出来!
失望,失望至极!
“难道不对?”刘之远诧异地望着古大夫,猜测道,“师父,难不成是圣上隐疾发作?”
“你问我?”古大夫有些不敢置信,忽然,突然反应过来,“你有多少天没替圣上请平安脉了?”
“半年前开始,”刘之远一脸沉重,“诊脉之人就已经不是圣上。”
这个太医暑的人都知道,却不敢挑破这个秘密。
然而,半年前,圣上的龙体并没有出现太大问题,也就冬日得了一场风寒罢了。
“人换了半年,居然没有一个提出异议,”古大夫脸沉了下来,“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尔等可对得起自己拿的俸禄?”
突然间,古大夫有些理解姬瑄为什么会跑到外面来了。
太医暑那帮酒囊饭袋没有用,不来外面想想办法,根本就是等死。
“师父,”刘之远一脸苦涩,“圣上摆明了不想让我们知道,谁敢提?”
更何况还让宫里太监隐晦地警告他们。
当初他就隐隐猜测圣上身体出了问题,只是想到之前多次请平安脉,脉象虽然虚弱杂乱,却很平稳,按理说不会出现太大差错,这才当做不知道。
“废物!”古大夫黑着脸地冷哼一声,“就是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把圣上逼出了宫。”
他就知道,圣上不可能特意出来找自己。
虽然早就猜到这个,真的证实,古大夫心里还是有一丝失落。
自从诊出圣上的病症后,自己就努力钻研医术,盼着有朝一日能治好圣上。
若非阴差阳错,可能这些努力,至死都用不到。
突然,感觉有点心酸,他还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师父,圣上的想法哪能是我们能揣测的。”
“算了,就知道指望不上你们,把小五和玉竹叫回来,老夫继续给他们上课。”
“教什么?”
“炮制药材!”
“行,”刘之远脸上浮现喜色,“我刚刚打发他们去后院了,现在就去找。”
总算没有那种交代后事的感觉,很好,雨过天晴!
看到姬瑄后,韩义就开始打量的脸色,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