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人出去,六七十人回来。
不仅是仓惶逃回的败军丧了胆,就连守在村里的两百地主武装,也给吓坏了。
上次救援高老庄,他们对于真正的情况,是很清楚的,知道是高老庄自己击退了李际遇,他们不过是捧个人场。
因此看见官军和马家人这么狼狈,各人都吓坏了,都没心思在折腾高老庄的村民。
这时,各人看着远处,打着火炬的队伍,顿时背着抢来的大包小包,一哄而散。
周富贵和马老四逃向县城,地主武装则城都没进,各回各家了。
等高欢带人进入庄子,里面的敌兵,已经跑得一个不剩,只留下满地狼藉的村庄。
这时,村民看见高欢进村,呼啦啦的从屋宅内涌出来,一个个痛哭流涕的向高欢诉说着委屈。
周富贵手下官军,还有马家麾下的流氓地痞,都不是善类,拿下高老庄后,根本不当人,村民饱受他们欺凌。
各人家里,不仅被抢劫一空,有些人家的妇女,还被侮辱,投井上吊的就有好几人。
当赤备回到村子,村民开始沸腾了,纷纷跑到晒谷场迎接,每个都欣喜万分地留下了眼泪。
“大少爷,要给俺们报仇啊!”
“大少爷,马家太不是东西了!”
晒谷场上村民发出欢呼,但也有人嚎啕大哭,几十名高氏长辈,围着高欢哭诉官军的恶行,令高欢和赤备都义愤填膺。
“大家放心!俺高欢一定给大家报仇,向马家,向县里要个说法!”高欢站在大槐树下,振臂大呼,好言安慰这些乡亲,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高家大宅内,高有才还在等周富贵回来,再谈谈价钱。
虽然对方要价太高,但是如果能够帮忙说情,给县里解释清楚,他咬咬牙,还是能够凑出一笔银子。
毕竟,高镰被县里抓了,如果不能洗脱造反的罪名,那么高镰不仅前程毁了,还会有生命危险。
高有才等了半天,却不见周富贵回来,又听见宅子外,一阵喧哗,便壮着胆子走出来,发现占据高家大宅的官兵,已经全都不见了。
这时,他走出来,才看见村里人,纷纷往晒谷场跑,于是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大少爷打回来,把马老四和周富贵撵走了!”一名佃户,激动道。
高有才闻语一愣,不禁老泪纵横。
这时,高欢正好领着一大群赤备,红红火火的走过来,看见站在门口,浑身是伤的高有才,不禁鼻子一酸,“爹,儿子来晚了!”
高欢噗通一下,就给高有才跪了,哭得伤心欲绝。
周围村民和高家族人看了,不禁都偷偷抹泪,看大少爷多孝顺,老爷那么对他,大少爷一点都不记仇。
高有才看见高欢,想着这一天遭遇,也是泪流满面,他上前来,正要扶起高欢,高欢却自己起来,反而将他扶住,然后面向围观的村民,朗声道:“爹你放心,俺一定替你,还有替乡亲和族人报仇!”
村民们闻语,一阵喝彩,高有才却扭头仰视高欢的侧脸,心道:“你爹在这了,逆子冲谁喊爹了!”
高老庄被赤备兵不血刃夺回,高老庄人心为之一振。
高欢带着一帮人,直接住进了高家老宅,不客气的占了后宅高镰的房间。
这间房子,本来是他的,后来被王氏给占了给高镰住,现在又回到高欢手中,令他百感交集。
村里人高兴,高欢赶跑了马老四和周福贵,可是高兴过后,盘点损失,却又陷入了悲愤和忐忑中。
高老庄太平多年,村民们突然遭受这么一次浩劫,各家都损失很大。
周富贵手下一百多官军,已经有半年多没有拿过饷银,平时驻扎在县里,基本上没啥油水,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好好搜刮,把各家各户都翻了个底朝天,值钱的东西,被抢劫一空。
马老四手下的地痞流氓,也没个固定收入来源,平常以敲诈勒索为生,拿马家几个赏钱过日子,也个个穷光蛋,进了庄子便与官兵一样,三五成群的闯进村民家里抢钱,没有钱就拿东西,鸡鸭猪羊米面、衣服鞋帽、全都不放过。
高老庄内的耕牛,都被这群人宰了,改善伙食。
高老庄的村民没被李际遇的土匪洗劫,反而被官军和马家人抢了个一干二净,最可怜是一些人家媳妇和女人,只要稍微有点姿色,都被他们侮辱。
看着院子里,从井中捞上来的尸体,被解救出来的村民,一时间都哭了起来。
是夜,高老庄内,哭声一片。
次日一早,高欢便下令,让人把刘庄俘虏的一百多俘虏,压来高老庄接受审判。
刚醒过来的高老庄村民,听说高欢要把糟蹋庄子的**和流氓,押到到庄子接受审判,让整个庄子,一下笼罩在肃杀的气氛中,村民们都一边收拾着残破的家,一边怨恨的等待,报仇的时刻到来。
傍晚时分,去刘庄押解俘虏的人回来,带着一百多人,出现在村口,一大群百姓,抄着家伙,抬着尸体,就冲了出来。
这时,高欢已经站在晒谷场,高有才则站在一旁,一脸的担忧。
“欢儿,真要如此吗?”高有才担心道:“杀了他们不过逞一时之快,你杀了他们,你弟咋办?”
高欢指着愤怒的百姓,沉声道:“爹,众怒难平啊!”
高有才将拐杖,在地上杵了两下,想要发怒,却又怒不起来,高老庄被洗劫一空,他得靠着高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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