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众多士绅而言,高欢的举动,无疑是大逆不道,有背于纲常lún_lǐ了。
谢三宾不禁问道:“岁星公,这是真的吗?”
汪乔年沉声道:“确实如此!你们想想,北京多少大臣,若陛下为假,怎么瞒得住?相比于陛下在北方,每日坐殿接见大臣,而南京却将所谓的宋王,软禁于玄武湖,捂着不敢见人,大家还不清楚吗?”
众人闻语,稍微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正是因为高欢胆大妄为,居然敢找人假冒皇子,我与若谷公才要为天下主持公道。”汪乔年扫视众人一眼,“高欢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还有什么事情,他不敢做?我等正人君子,当为天下倡义!”
士绅们纷纷表示愤慨,谢三宾道:“我等虽有心却无力啊!现在我们只要做出反对弘光朝廷的事情,立时就会被国安司的爪牙抓捕。”
汪乔年微笑道:“所以,要有方法!你们直接揭露高欢,阉党肯定有借口对付你们。因此这一次我们不能说,高欢找人假扮皇子,而是要说有奸党欺骗了高欢和朝廷,找来了一个假皇子。我们是出于好心,不想高欢和朝廷受到欺骗,才出来揭发。这样一来,阉党便不好对大家动手,而此事一出,江南必定人心动摇,阉党哪里还有精力,去推动新法呢?”
众多士绅不禁眼前一亮,大佬就是大佬,水平就是高。
谢三宾不禁赞叹道:“好一招围魏救赵啊!如此一来,阉党没有精力来推新法,大家不用交商税和田赋,而且也算是帮了陛下。他日若是陛下,击败高欢,从新统一大明,我等也算是大功一件啊!”
众人纷纷赞成,称道汪乔年的计谋,一箭双雕,解决了他们的问题。
谢三宾等人拜服,“岁星公英明啊!现在木斋公进了劳改所,一时间也出不来,我等愿意奉岁星公为新党魁,为东南绅民发声!”
汪乔年满脸微笑,“好说!好说!”
问题解决,气氛立时活跃起来,谢三宾遂即召回妓女,歌舞助兴,众人好不欢快。
这时,众多士绅纷纷给新党魁敬酒,汪乔年心里高兴,来者不拒。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够爬上东林党魁,士林领袖的位置。
众人在船上作乐,码头边上,浙江按察使阮大铖,还有臬司衙门的士卒,就难受了。
一群人站在码头上,被冷风吹得不停的跺脚,往手里哈着白气,鼻涕都快结冰了。
“来了!”一名百户指着湖面,惊呼一声。
阮大铖闻语,忙抬头看去,果然看见一艘画舫,出现在视野,隐约间好像有丝竹声,欢笑声传来。
“好啊!他们倒是会享受,让本官在这里受冻!”阮大铖咬牙切齿,厉声喝令,“让快船围上去,别让他们跑了!”
臬司衙门的兵,冻了半天,内心窝火,顿时领命而去。
国安司的校尉蒋之鄂,也登上一艘船,准备接应内应。
这时,画舫上,众人正吟诗作赋,开怀畅饮,忽然一人醉眼朦胧的看了外面一眼,“咦,码头上怎么有兵,还有船靠了上来!”
众人起初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臬司衙门的船靠近,船上的士卒破口大骂,众人才猛然惊醒。
“不好!是臬司衙门的人!”谢三宾大惊失色,“完了,阮大铖来抓咱们了!”
汪乔年见此,满脸震惊,吓得酒杯落地。
侯宗泽一把将汪乔年拉起,便急声喝道:“岁星公,我们被出卖了!快随我走!”
汪乔年被他拉到船舷边,臬司衙门的兵已经快围上来,船上士卒大声呐喊,“抓反贼,抓建奴细作啊!”
侯宗泽见此,急声喝道:“岁星公,赶紧跳湖,不然又要吃牢饭了!”
汪乔年被冷风一吹,脖子一缩,他看着冰冷的湖面,哪里敢跳,“水太凉了!”
侯宗泽拖了他几下,都拖不动,眼见着船只靠近,忽然翻过木栅栏,“噗通”一声跳入水中。
船上众多士绅见此,谢三宾一咬牙,也噗通一下跳入冰冷的湖水中,开始了冬泳,汪乔年的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时,大队士卒和衙役,已经翻上画舫,手持兵器围拢过来。
为首之人朗声喝道:“你等勾结建奴细作,私自聚会,意图不轨,通通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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