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外,清军大营漫野,营中人头攒动,营地外数万匹战马游荡。
此时,在中军大帐中,意气风发的满清贝勒阿巴泰,正与随征的八旗贵族,商讨攻破开封的战术。
清军驱赶包衣和俘虏的百姓,清理城外障碍,填平护城河。
虽说死了上万人,但是不到半月,却完成了攻城作业。
这次入塞,阿巴泰冲入北直隶和山东,所向披靡,如今又杀入河南,兵临开封。
很显然,此番他必然立下大功,甚至此次入塞的战果,将超越前四次,由皇太极、阿济格、多尔衮主导的入塞,成就清军五次入塞以来,最大的战果。
入塞以来,阿巴泰以连破八十余城,但阿巴泰的野心不知于此,他还要攻下开封,夺取城中财富和人口,而后进兵虎牢,以图洛阳,彻底摧毁明国在河南的统治。
如果阿巴泰此举成功,那么他的战功将不逊色于代善、豪格、济尔哈朗、阿济格、多尔衮,让他在兄弟子侄面前扬眉吐气,必然能跻身诸王之列。
这样的诱惑,阿巴泰怎么会不尽心尽力,将这一仗打好,打漂亮。
“阿玛!城外的拒马、鹿角和铁蒺藜都已经清理,护城河也被填平。如今城墙在红夷大炮的轰击下,已有数段摇摇欲坠,开封城破就在眼前了!”贝子博洛一脸骄纵。
他爹阿巴泰被皇太极压制,他混得自然也不好,皇太极、代善的儿子,都封了郡王,而他还只是个贝子,让他深以为耻。
这次他随阿巴泰入塞,着实露脸了,由他攻破的城池,就有数十座,而且刚到开封城下,就斩了明军参将陈志杰,他已在功劳簿上写下多笔,怎能不狂。
佟图赖亦笑,“贝勒爷,待正红旗轰塌城墙,大清兵一拥而入,或许不用三日,大家就能入城过年了!”
清军来到开封城下,诸路明军没一个敢来救援,让比较谨慎的佟图赖,也乐观起来。
这没办法,实力摆在那里,不狂不行。
阿巴泰坐在帅位,用匕首吃着一脸盆带毛的水煮猪头肉,他听了众人的话语,朗声谓众将道:“待我拿下开封,而后图洛,则河南钱粮、美人,我大清可任意索取!”
“哈哈!贝勒爷说的是!”
一提到钱粮和美人,在场的八旗贵族,便都兴奋了。
阿巴泰将一块猪肉放入嘴中咀嚼,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遂问道:“据说蛮子皇帝下旨勤王,调诸镇兵解开封之围,要驱我出关,可知有哪几路明军前来?”
佟图赖笑道:”呵呵~贝勒爷,那侯恂领着几镇兵,十万余众,到了亳州便不敢上前一步,屯兵河南境外,根本不敢来救开封!”
“哈哈~”众多八旗哄堂大笑。
博洛道:“蛮子没一个有卵子的,这些蛮子是有多怕死!”
佟图赖道:“明军确实已经胆寒,畏惧贝勒兵威,要不是明国皇帝下旨催促,侯恂可能要屯兵千里之外。”
阿巴泰闻语,不禁大笑,“明军如此胆怯,我看可以上书皇上,还有诸王,大军入关,占据这北直隶、山东、河南,岂不比关外舒服?”
各人都纷纷附和,关外苦寒,关内物产丰富,他们早就垂涎已久,不少人立时嚷嚷着,等抢光河南,回头便拿下北京,灭了明朝,大家便以此为家,不走了。
这时佟图赖却道:“贝勒爷,侯恂的官军,虽然屯兵不进,但商丘一伙号“小袁营”的流寇,却屡次骚扰我大清兵,抵挡我游骑,向归德府劫掠。”
阿巴泰闻语,不禁一匕首插在猪头上,冷哼一声,“屈屈流寇,居然敢触我八旗虎威,派一个甲喇的马军,给我灭了他!”
佟图赖连忙领命,这时阿巴泰又割了块肥肉,正要咬一口,忽然问道:“那高欢最近可有消息?”
阿巴泰出征前,多尔衮交代,让他重创高欢。
这高欢连破闯军,在中原也有些名气,一个小袁营敢与大清兵叫板,这高欢若是一直没动静,那真是名不副实了。
“阿玛,晋商那边传来消息,高欢占据洛阳后,就忙着收编闯军,布置防御,没有救援开封之意!”博洛耻笑道。
阿巴泰露出失望之色,作为统兵大将,仗打的轻松,固然是一件好事,但也失去了很多趣味。
这仗打得全无压力,明国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让阿巴泰觉得寂寞又无趣。
“也是!我三万铁骑在此,谁敢来送死?那高欢不敢来,也是聪明之举。”阿巴泰寂寞的将一块肥肉送入嘴中,咀嚼几下,“不过他不来,那咱们便打下开封,再去寻他,夺尽他家财,使他根绝,再奸他妻女,住他屋宅!哈哈~”
众多八旗贵族,群起响应,纷纷大赞,“奸他妻女,住他屋宅。”
阿巴泰遂即端酒碗道:“好!来!大家满饮此碗,先破开封,再图洛阳!”
一时间,大帐内气愤热烈,充满了满洲贵族的欢声笑语,还有酒碗的碰撞声。
此时,众人正吃喝纵论,忽然帐帘被挑起,一人疾步入帐,走到阿巴泰身边,附耳低语。
阿巴泰神情数变,忽然将手中酒碗砸在地上,朗声大喝,“好个高欢!”
众多八旗贵族,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阿玛何事?”博洛问道。
阿巴泰却大笑不止,看得众人一愣一愣,半响阿巴泰脸色忽然一变,残忍中带着骄狂道:“高蛮子在洛阳誓师,声讨我大清十大罪,率兵五万出虎牢,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