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收到清军入关的消息后,见清军提前入塞,便加紧进攻洛阳。
可是不想,清军进展这么快,整个北直隶和山东,官军像纸糊的一般,不到一个月,就让清军杀到黄河沿岸。
现在清军提前发第五次入寇,那么会不会杀入河南,还真不好说。
现在开封受到威胁,高名衡要领兵回防,那自治军是否还要进攻洛阳?
高欢沉思起来,大军进退两难,一时间竟也难以决断。
这时高名衡却道:“崇祯十一年,洪督师大败闯贼,献贼、曹贼亦归顺朝廷,流寇几定,然建奴十一月忽然入寇,卢象升身死,朝廷急调洪督师入卫京师。随后,建奴退,然朝廷也丧失彻底扑灭闯贼之机!”
高欢挑眉道:“中丞何意?”
高名衡沉声道:“如今黄河尚未结冰,朝阳你还有两月时间,攻打洛阳。届时洛阳若下,你有余力,就替本官解围!若是洛阳不下,你无余力,便紧守城池,待建奴自去!”
高欢心头一振,颤声道:“中丞!”
眼下清军势大,野战无敌,高名衡看来,现在的官军,无人能够击败清军。
现在的他和高欢,实力还不够,顶上去只能是寇没剿掉,又难以击败清军,甚至被清军击败,失去力挽狂澜的机会。
因此他希望,由他依靠黄河,防备清军过河,撑到冬季黄河结冰,为高欢争取攻破洛阳,平定河南流寇的时间,壮大河南官军的实力,免于两线作战的困境。
到时候,黄河结冰,清军渡过黄河,围攻开封,高欢有能力,就为他解围,没有能力,便保存实力,不要与清军冲突,白白丧命。
高名衡这是做好了,牺牲的觉悟,可脸上却波澜不惊,拍拍高欢的肩膀道:“本官乃是河南巡抚,守土有责。天下倾颓至此,国朝元气大伤,而你和孙督师,都还没有做好准备。你们乃是天下最后的希望,就由本官,来为你们争取这个时间吧!”
高欢一时无言,习惯明朝官员拖后腿,为各自的利益算计,突然听高名衡这样说,高欢内心不禁有些悸动了。
高名衡是河南巡抚,三守开封城,击退闯军进攻,后归乡养病,崇祯十五年冬,清兵攻破沂水城,高名衡与妻张氏自杀于城中。
高欢忽然严肃起来,沉声道:“中丞放心!若是清兵围开封,我定率大军,竭力相救!”
历史上,阿巴泰率军入塞时,开封已经被李自成决河灌城。
整个开封府,还有豫东地区,成为一片泽国,清军无法穿越。
因此清军杀入山东,向南打到海州,遭受明军抵抗后,在山东盘踞半年,便返回了关外。
现在,因为高欢在朱仙镇击退李自成,闯军第二次围攻开封失败,而且决河灌城,也没有发生,清军劫掠山东后,肯定会渡河,劫掠河南。
这时,开封城就是清军必打的大城,而高名衡是河南巡抚,军事上的最高长官,必须守卫开封。
若是开封失陷,周王被清军所杀,那么他就得步前任巡抚李仙凤的后尘,在洛阳失陷,福王被戮后,上吊自裁。
高名衡等的就是高欢这句话,不禁握着高欢的手,“不说了!”
高名衡从高欢大帐出来,遂即便急匆匆奔回自己的营地。
不多时,开封的官军,便开始拔营,收拾行装,当天便向东撤离。
城外的情况,自然瞒不过闯军,刘汝魁立刻上报田见秀。
“权将军!东城的官军撤了!”刘汝魁哈哈大笑,还没进堂,便大声喊道。
田见秀心头一惊,居然从节堂内迎出来,“你说什么?”
刘汝魁只得又说一遍,“权将军,城上弟兄来报,发现东城的高名衡,拔营东去了。”
田见秀心头大喜,“立刻派斥候出城探查!”
说完,他转身回去拿了铁盔,取了佩刀,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走,看看去!”
城中闯军斥候,从未堵死的城门,呼啸而出,去探查着东城情况。
田见秀匆匆来到城上,看着远处高名衡大营,栅栏被拆除,帐篷收起,一队队的士卒,押着辎重往东去,脸上露出了笑意。
“高名衡为什么撤兵呢?”刘汝魁有点搞不懂,不过遂即笑道:“不过高名衡一撤,高欢军必然士气大泄。”
田见秀眯着眼,他大概可以猜到,高名衡为何撤军。
因为前不久,他从晋商那里得到消息,清军入塞,杀入山东。
起初,田见秀并未在意,现在想来,高名衡撤军,应该是清军威胁到了他的老巢开封。
想到此处,田见秀不见爽朗大笑,“哈哈哈~高欢困顿城下两个月,为能攻破洛阳,士卒早已疲乏。如今高名衡又忽然撤军,高欢军心动摇,我看他还怎么打洛阳!”
城墙上闯军众将都笑起来,“不错!料想不久,高欢也该退兵了!”
田见秀神情一冷,咬牙切齿道:“哼!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传令下去,各部都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发起反击!”
“遵命!”各闯军纷纷抱拳。
这时,在洛阳东郊的旷野上,高欢领着几将,骑马驻立着,看着高名衡的大军,慢慢走远。
李平远忧心道:“督军,高中丞一走,弟兄们难免军心动摇啊!”
宋献策也皱起眉头,“如今我军进退两难。若是继续进攻,将士士气低下,未必能够攻下洛阳,而一旦黄河结冰,清军入寇,我们便是两面受敌。若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