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之地,主要种植冬小麦,秋季播种,来年六月下旬,到七月初之间,成熟收割。
时间一转眼,到了六月初,夏收马上就要到来。
在解决了龚鼎孶这个麻烦之后,军政府本来该投入到繁忙的夏收中去,可河南四战之地,多事之秋,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此时,从登封前往襄城的道路上,一队骑兵马蹄哒哒的奔驰,道路两侧的田间地头,起伏着金黄的麦浪。
在军政府大力投入之下,登封、密县、新郑、禹州四县,虽然降雨不多,但是由于水利设施齐全,还是即将迎来丰收。
高欢带着属下,原本在登封视察,可是南阳失陷,傅宗龙被杀的消息传来,使得高欢不得不结束视察,前往襄城,准备应对李自成的报复。
一路奔驰,众人离开登封,到了禹州地界。
中午时分,高欢一行人,在颖水河边休息。
高欢坐在道路旁,吃着干粮,颖水河如玉带般,贯穿大地,河中耸立着高大的水车,连接一条条灌渠,滋养着河道两边上万顷的土地。
“李自成那厮攻陷南阳,又击败了傅宗龙所率秦军,没了牵制,眼下极有可能攻打我们,来抢夺我们的夏粮!”高欢吃了口饼子,看着成片的麦子道。
李岩道:“属下已经传令各县,让各村镇的里长、保长,准备抢收夏粮。只是这样一来,军政府就无法征调庄丁,去抵御李自成了。”
以前数次作战,庄丁都出了大力气,而今正赶上夏收,且战场远离四县,将在襄城附近展开,为了不影响收麦,便不能抽调庄丁,只有赤备军去面对闯军。
高欢微微颔首,“襄城那边的防御,准备了多日,挡李自成个把月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眼下还是以抢收夏粮为主,我们忙了这么久,不就是等待这一天吗?”
这时,扬彦指着不远处的沟渠喊道:“督军,有人偷地瓜!”
高欢也看见了,只见一名老头,蹲在堤上正挖着东西。
饥荒之年,各县百姓,在田里种麦子,渠干、山坡和旱地上,则种上玉米和地瓜,总之不让任何一处可以利用的土地荒废。
高欢见了,立时道:“把他带过来!”
杨彦带着赵宪等人,立时奔跑过去,不多时,便将一个老汉押了过来。
老汉吓得浑身哆嗦,“军爷,俺不是偷瓜贼,而是本村的里长!”
扬彦丢下一个框子,里面是几个拳头大小的地瓜,“还敢狡辩,还说不是偷瓜贼!”
高欢摆了摆手,笑道:“这位老丈,你不要慌。我乃高欢,这地瓜是你家种的吗?”
老汉一听高欢的名字,顿时一惊,忙磕头,“原来是督军!这地瓜确实是小人自家种的,只不过第一次种,不知道这地瓜什么时候成熟,所以才过来挖几个看看!”
高欢拿起一个地瓜,他喜欢这么叫,下面的人也就跟着叫了。
高欢看着地瓜个头,发现已经能吃,于是笑道:“看这个头,应该已经成熟了!”
说着,高欢又问道:“老丈知道怎么吃吗?”
老汉道:“小人每隔半月,就挖一个看看,都是洗了洗,直接生吃。这地瓜脆脆的,有点甜!”
高欢遂即笑道:“这地瓜可以生吃,还可以煮着吃,但是论最好吃的方法,还是烤着吃!老丈你这几个地瓜,本督买了,本督烤来让你尝尝如何?”
老汉忙道:“督军要吃,小的送给督军,不够地里还有,可不敢要督军的钱!”
高欢却向属下们要了七八十个铜子,执意让老汉收下,“本督麾下将士,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是铁一样的纪律,老丈必须收下!”
老汉捧着铜钱,不禁老泪纵横,年纪一大,心就柔软,受不了别人对自己好,老汉顿时热泪盈眶。
当下高欢令杨彦找来柴火,挖个小土灶,一边烤红薯,一边与老汉闲聊,才知老汉是从荥阳一带逃来得流民,家里人饿死一半,三个儿子,大儿子被闯贼抓了壮丁,生死不知,小儿子饿死,二儿子参加了赤备军。
现在老汉带着十五岁的孙子一起生活,因为年长被推举为里长,不过日子还是比较贫苦。
好在军政府政策好,没有苛捐杂税,加上粮食马上就要成熟,让老汉看见了希望。
高欢与老汉聊了一阵,扭头对李岩道:“李先生,这次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李自成干扰百姓收粮!”
老汉闻语一哆嗦,“督军,闯贼又要过来?”
“老丈休慌!你们该收粮收粮,闯贼打不过来,督军此去正是抵御闯贼!”李岩微笑道。
高欢也笑道:“有本督在,一个闯贼都别想过来!”
老汉闻语才安心一些,高欢这么说,那肯定就能挡住闯贼,可是一听要打仗,他又担心起自家二儿子的安危了。
正说着话,一阵香气飘来,高欢笑道:“哟,地瓜熟了!”
高欢忙让杨彦拨开火石,取出黑不溜秋的地瓜,在手上左手倒右手几下,“这烤地瓜看上去黑不溜秋,像块煤球似的,但你一掰开,就能闻到扑鼻的香气,还有金黄的瓜肉。呦,这种可是最甜最香的,瞧着软软烂烂的红瓤。”
高欢边说边掰开一个,看得杨彦眼睛都直了。
高欢遂即给他一块,另一半则给那老汉,“老丈,你尝一尝!”
杨彦接过来,吃了一口,有点烫嘴,但却眼睛一亮,“督军,真香!”
老汉吃过后,也是称赞,“督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