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得功没想到,高欢居然这么坦诚,直接承认他夺了闯军的银车,并且还说出,不够再找他要的话语。
这让定远军上下,内心有些嫉妒的同时,却不好意思继续开口了。
黄得功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贤弟这次雪中送炭,这个情我记下了。”
高欢真诚道:“虎山兄客气了。”
当下高欢与黄得功又聊了一阵,讨论了下时局,对于局势都十分忧心。
高欢道:“眼下流贼肆掠河南,我身处四战之地,不像虎山兄,驻守凤阳,背靠江南,实在是艰难啊!”
黄得功道:“贤弟能在河南立足,确实不易!这次贤弟过来,除了给我送钱粮,还有什么事情吗?”
“确实有一件事!”高欢道:“这次我把李自成得罪死了。若是李自成攻下南阳,必然寻我报仇。为了防备李自成,我准备先解决掉汝宁的袁宗弟,届时就可专心应对李自成。”
黄得功微微皱眉,“贤弟是想邀我进攻汝宁!”
高欢点点头,“确实是想,邀请虎山兄,一起拿下汝宁!”
黄得功本来已经准备,从汝宁撤军,返回凤阳驻地,可高欢送来一笔钱粮,刚拿钱就走,有些不讲究,但五万两银子,两千石粮食,就让定远军,去攻汝宁城,却也不太划算。
“这袁宗弟还有六七万人马,盘据府城附近,闯贼凭城而守,要攻下府城,恐怕损失巨大,并不容易啊!”黄得功沉声道。
高欢闻语,立刻加码道:“要拿下府城,确实不易。不过,城中粮食不多,只要围困一段时间,就能迫使贼军投降。虎山兄不需要强攻城池,只要继续驻扎三里铺,防止袁宗弟向东和向南突围,帮我困着袁宗弟便可。”
不用攻城,只是围困,让黄得功不好拒绝,不过军队多住一天就要多花一天的钱粮,黄得功道:“贤弟!实不相瞒,要不是你送这些钱粮过来,我就要因为揭不开锅,而率军返回凤阳了。”
高欢很上道,不用黄得功开口,便道:“如今局面,大家都不容易。我在给虎山兄两月粮草,另外等我拿下汝宁,再给虎山兄五万两。这次我虽然缴获不少,可开支也大,还得打点关系,喂饱上面的人。这银子能落在手里的其实并不多,只能给虎山兄这点了。”
从高欢的话语之中,黄得功知道高欢确实得了不少东西,不然也不会能给他十万两,还提供粮草。
不过,高欢缴获的钱粮,确实也不是那么好拿的,那多半是崇王的钱财,是老朱家的钱,朝廷上下,肯定会有人眼红,到时候高欢必定会有麻烦。
另外,高欢没有让他攻入府城,只是让他帮着围困,便让黄得功放下了,高欢是要害他的心思。
如果高欢给点钱粮,便要求他拿下府城,那黄得功就不得不考虑,高欢的用心,是不是到时候,朝廷追查时,诬陷是他夺了汝宁,缴获了崇王藩银。
现在黄得功拿了钱粮,分了好处,黑锅却是高欢背着。
黄得功听高欢这么说,还有什么话说,“哈哈,贤弟太客气了。有我在,保证把袁宗弟困得死死的!”
高欢道:“如此,虎山兄真是帮了大忙了!”
黄得功见此,高欢坦诚相待,他却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有些不地道,不够豪爽。
这时两人正聊着,士卒忽然禀报,饭菜准备好了。
黄得功遂即站起身来,“不瞒贤弟,要不是贤弟送来两千石粮食,弟兄们连口干的都吃不上了。贤弟要是不嫌弃,就与我一起用顿饭吧!”
高欢很想与黄得功搞好关系,毕竟黄得功不仅是明末很有实力的武将,同时他驻守凤阳,正好扼住军政府与江南贸易的通道。
“哈哈!”高欢起身,“荣幸之至啊!”
黄得功笑道:“事先说明啊!可没有大鱼大肉来款待贤弟啊!”
高欢欣然同意,黄得功没有在帐中用饭,而是领着高欢等人出帐,便见数千士卒,排列整齐的打饭,一点不见混乱。
定远军士卒,吃的是掺糠的米饭,然后几根阉萝卜,一碗野菜汤,半点油花都没有,难以下咽。
这让高欢一阵感慨,将士们不容易,不过定远军的将士却砸吧着嘴,吃得心满意足,有不少士卒还被噎得直翻白眼,看来真是饿怕了。
高欢跟着黄得功,吃得东西,于士卒完全一样。
“虎山兄,真是与将士同甘共苦啊!”高欢不禁感慨。
黄得功看了左右一眼,低声道:“这也是迫不得已!我平时也不再营中吃饭,并不是顿顿如此。只是在营中吃饭时,就得让弟兄们看见,将士才会没有怨言,愿意为你效死!”
黄得功边吃边传授着他的统兵心得。
吃过饭后,黄得功又召集一营兵马,在营地外操练,请高欢观看。
定远军虽饿得没饭吃,但是装备却十分精良,让高欢确信,黄得功部应该没有倒卖军械。
此前,高欢从晋商那里搞来不少军械和衣甲,大多是从官军中流出。
这时三千将士,清一色的鸳鸯战袄,头戴南方明军的碟盔,饱食一顿后,拿着长矛、战刀、鸟铳、杀气腾腾。
“贤弟,不是我吹牛,在大明朝,能比得过我定远军的还真没几个!”黄得功看着麾下将士,语气里带着一股掩藏不住的骄傲。
说着他朗声喝道:“弟兄们,操练起来,让高大帅瞧瞧你们的能耐!”
三千定远军齐刷刷怒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