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宗第率领三万闯军,押送着三百量大车,沿着官道快速推进。
虽说从郾城往南,到汝宁府城的州县都被闯军攻下,在闯军的控制范围内,但是袁宗第还是斥候四出,为大军张目。
此时,只见官道上,密密麻麻的闯军滚滚向前,战旗在风中飘舞,运送财宝的大车绵延数里,极为壮观。
前营大纛旗之下,袁宗第昂然坐于马背之上,身后众将跟随。
“制将军,往前二十里,就到西平县,再走一天,就能到郾城!”一名闯将看了看地图,沉声说道。
袁宗第微微颔首,这一路平静,不过他内心却始终有些不安。
高欢这个时候,收取许州,只是为了扩大地盘,还是另有所图。
现在高欢多半已经攻占临颍,那么杀到郾城,也就是一天时间,也不知道郾城什么情况。
袁宗第谨慎起见,下令更多的斥候,前往侦察。
毕竟,他押着三百辆满载着金银财宝的大车,走在外面,着实没有安全感,看谁都像是要打劫的一样。
“报!”一骑飞驰而来。
袁宗第见斥候逆着人流奔来,心头一紧,莫非高欢已经攻下郾城,那可就真就玩球了。
若郾城被占,那袁宗弟退路被堵,边出不了汝宁地界。
而汝宁一地,又比较封闭,他这一只,会有被剿灭的危险。
这时,袁宗第忙勒住马缰,将战马拉到道路边,不挡着官道。
那斥候一路奔驰到近前,然后翻身下马,单膝禀报,“制将军,郾城之北,有敌军下营!”
“有多少兵马?”袁宗第问道。
“属下在郾城外遇见敌军哨骑,与其厮杀一阵,没敢太靠近敌军营地,只是远眺,见敌军营盘极为严整,规模不下两万人。”斥候抱拳回报。
两万赤军,高欢果然来郾城了。
袁宗第一时不语,他三万兵马加上郾城一万驻军,四万人马,是高欢的两倍,但是他却不敢轻举妄动。
“制将军。怎么办?”一员闯将问道:“要不趁着高欢没有攻城,加快速度进入郾城。”
袁宗第摇了摇头,“闯王让本将,把银子运往南阳,若是本将和银子进了郾城,高欢必定眼红,必定不会让本将把银子运走!”
“那怎么办?高欢现在驻兵郾城城外,我们三万人,三百量大车,不可能从他眼皮底下溜过去。”部将皱眉道。
袁宗第沉默片刻,对斥候道:“郾城什么情况?”
“田将军好像吃了个败仗,现在紧闭城门,卑职没有入城!”斥候道。
袁宗弟沉着脸挥手,“你继续探察!”
斥候闻语抱拳,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这时袁宗弟,沉思一阵,开口道:“再派一队人马,放出二十里,给本将截杀赤军斥候,不能让敌军斥候,靠近本车队!”
“末将领命!”一员闯将,抱拳领命。
不多时,四五十名骑兵,便疾驰着离开大队,往前而去。
令袁宗第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出汝宁府城,便已经被赤备斥候发现,并一直看在眼里。
他打死也想不到,高欢早就盯着他,还有汝宁的崇王府。
在闯军进入汝宁之初,便陆续派遣数支斥候,进入汝宁地界,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为的就是崇王府的金银。
这时,距离官道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中,几名赤备军斥候,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三百辆大车,要是银子,那得多少钱啊!”
“咦,闯贼停下不走了!”
几名斥候,小声议论。
为首一人看了眼,发现闯军果然停止前进,又见闯军哨骑四出,顿时皱眉道:“眼看就快到郾城,却忽然停下。你们继续监视,俺绕道去禀报!”
“队长,小心些!”趴着的士卒连忙低声嘱咐。
队长点点头,“放心!”便猫着腰,迅速离开树林。
这时袁宗弟没想到高欢的斥候,已经丁了他两个多月,人都换了好几波。
他下令大军先停下休息,然后翻身下马,挥手道:“拿地图来!”’
部将取来地图,一众闯军纷纷翻身下马,聚拢过来,蹲在地上。
这时袁宗第铺开地图,仔细查看。
这图乃是攻下洛阳后,从藩台衙门所得,河南一地的山川地理和城池都在图上。
袁宗第看到郾城位置,又看了看附近的情况,沉吟道:“斥候说郾城外的赤军,不下两万人。高欢四个县,养不了多少精兵,他得留兵马守着老巢,那么两万人到郾城,许州肯定空虚!”
袁宗第手指在地图上画着一个三角形,正是许州、郾城、襄城的位置。
有部将反应过来,问道:“制将军想偷袭许州?”
袁宗弟微微颔首,又摇了摇头,“是佯攻许州,把高欢从郾城引开。然后我们带着银子,迅速通过郾城地界,前往襄城!”
“那高欢要是不理许州呢?”部将问道。
袁宗第在地图上,沿着颖水河画了一直线,连接禹州、许州、临颖,沉声道:“高欢不可能不救许州,若他不救,那就攻下许州,断他粮道,他同样只能退兵!”
众人明白了袁宗第的意思,便是引开高欢,然后趁机将银子运到襄城。
“制将军吩咐吧!”众将纷纷道。
袁宗第站起身来,遂即严肃道:“首先派遣信使,去通知襄城的刘体纯,让他出兵进攻许州,其次告知郾城田虎,紧守郾城,并监视城外赤军动向,一旦高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