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鹜飞又在医院里躺了两天。
这两天里,城隍司的人都陆续来看他,这让他多认识了不少人。
从这些人嘴里,他大概知道了那天后来发生的事情。
诛仙剑气?
圣人出手?
圣人吃饱了撑的,来杀一条麒麟山里的蛇妖?
齐鹜飞总觉得那可能就是自己用“元亨利贞”召唤来的。
可是怎么会把诛仙剑招出来呢?
秦玉柏来看他的时候,齐鹜飞问他:“真是诛仙剑气?”
秦玉柏说:“是不是我也不敢肯定,毕竟我们这里谁也没见过诛仙剑。我已经向上面打了报告,请求调查剑气由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大概不会有什么结果。”
“为什么?”
“当年通天教主摆下诛仙剑阵,号称天道第一杀阵。此阵由四口宝剑组成,诛仙剑便是其中之一。
封神之战后,四剑不知去了哪里。
有说此阵杀戮太重,被圣人合力封印了;有说四剑分给了原始座下弟子,分守天地四方。
但不管怎样,诛仙剑出,必然和圣人有关。
圣人行事,向来无需解释,恐怕天庭也不会过问。”
齐鹜飞说:“那有没有可能不是诛仙剑呢?”
“这么强大的剑气,非你我所能揣度,是不是并不重要。”秦玉柏忽然盯住齐鹜飞,“你好像对此剑气来历异常关心么?”
齐鹜飞说:“我只是想知道是谁救了我的命,将来好报此救命之恩。”
秦玉柏笑道:“这种人,恐怕是不需要你来报恩的。你也的确是运气好,剑气迟法一秒,你就必死无疑。这次诛杀花面狸和蛇妖,你功不可没。我们的庆功会还没开,就等你康复了。”
齐鹜飞说:“秦司长,我肉身根基受损,以后恐怕再难为城隍司效力了。”
“不必如此悲观,如果能得到疗伤圣药,也不是不能复原。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秦玉柏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你好好养伤,别的事先不要多想。”
齐鹜飞倒也不是特别担心自己的伤势。
山上的濯垢泉有疗伤的效果,伤势重,大不了天天泡,泡他个几十年。
实在不行,炼出化形丹来,也不要给蜘蛛吃了,自己吃下去,脱胎换骨,再造一个身体。
他现在有点迷惑的是,自己修炼的到底是个什么法术?
上次召唤出一道天雷,他还以为那是天道自然的东西。
可这次召唤出了诛仙剑气。
这肯定不是自然之力了。
是剑主人听到了自己的咒语,所以动了诛仙剑?
还是咒语的力量直接动了诛仙剑?
如果是前者,他为什么要帮我?这咒语的力量难道还能命令诛仙剑的主人?
如果是后者,那他以后还不盯上我?
齐鹜飞很不喜欢自己被人盯上的感觉,即便这人可能是圣人。
以后还是尽量少用“元亨利贞”。
他又看了看胸前的镜子。
秦玉柏来看他的时候并没有盯着他的镜子看上一眼。
天外一剑飞来,救了自己的命。
他们不可能不查自己身上的问题。
在纳兰城疗伤的时候,自己的背包和身上的东西肯定都已经被仙盾局和城隍司检查过了。
既然还给我了,那就应该没有看出这镜子的问题。
要么不是照妖镜,要么被师父改造过了。
师父到底是什么人呢?
仙圣下凡?
隐藏的魔头?
镜子又是何方神物?
他才不相信什么穿越大礼包。
不管系统也好,神器也好,总有个来历,不可能凭空出现。
一切的秘密,大概也只有等推开镜中世界那八扇门,点亮所有的卦爻才能解开了。
而关于师父,那些蜘蛛可能是关键。
不管怎么样,齐鹜飞都觉得自己以后行事要更小心一点。
这两天来医院的人除了看他,还来看另一个人。
李云冲就住在他隔壁,伤情比他严重。
蛇妖的毒牙刺穿了他的大动脉,毒气侵入心肺和奇经八脉。
齐鹜飞能下床后,也过去看了看他。
李云冲的脸色很难看,蒙着一层青黑气。
其实齐鹜飞和李云冲并不熟,整个麒麟山行动的过程中,互相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经过这场劫难,大家有了一种莫名的情感,就像那些一起上过战场的战友。
李云冲朝他笑笑:“你没死。”
齐鹜飞说:“命大,没死。”
李云冲说:“我可能要死了。”
齐鹜飞说:“不会的,挺过去就好了。”
李云冲说:“我挺不过去了。”
齐鹜飞没有再多说,多说就显得矫情了。
李云冲又说:“朱太春人不坏,就是有点蠢,你别和他计较。”
齐鹜飞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点点头说:“我知道。”
李云冲终于还是没挺住,就在齐鹜飞出院的那天,他也走了。
谢必安亲自来收的魂。
齐鹜飞问谢必安:“他不是二品上,快三品了吗,还要转世投胎?就不能夺个舍什么的?”
谢必安说:“天庭对夺舍这种事有非常严格的规定,申请的程序很复杂。私自夺舍,可是重罪!李云飞的伤拖了这么多天,毒气伤及元神,夺了舍也是有问题的,还不如转世重修。”
“蛇毒还能伤元神?”
“七品大妖啊!”
谢必安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