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丝岭上的妖精们何曾见过齐鹜飞发怒的样子。
在他们眼里,齐鹜飞一向是温和的,有时候很大方,有时候又很抠门,有时候有点搞笑,偶尔会严肃一下,但从没发过脾气。
而此刻的齐鹜飞,身上散发出来的不但是怒气,还有杀气。
这一下所有人都害怕了。
尤其是屎蛋,吓得在空中乱窜,呜呜直叫。
锦鸡连忙求情道:“老大,老大,息怒!这小子虽然淘气,但没有坏心眼,你这次放过他,我以后一定好好管教他!”
老黄狗也在旁边叫:“汪汪,息怒,汪汪……”
苏绥绥也说:“是啊,齐哥,他还只是个孩子呢!”
齐鹜飞怒道:“正因为他是个孩子,才更要严加管教。我来问你们,可有人教唆他偷东西?”
大家都摇头。
“我再问你们,可有人偷过东西,做他的表率?”
大家还是摇头。
“既没有人教唆,又不曾耳濡目染,却知道偷盗以悦人,那便是天性使然。要纠正天性,岂是这么容易的?矫枉必须过正!我今天就斩断你偷东西的两足,算是对你的惩戒!”
说罢作势要砍。
小青见齐鹜飞来真的,也吓坏了,连忙控制丝线,把屎蛋往旁边移动了几根竹子。
然后拉着齐鹜飞的衣角,摇晃着说道:
“师兄~,师兄~~,屎蛋他天性不坏的!他那么小,也不知道什么叫偷,教训教训他就好了。你要是砍掉他两只脚,那他以后可怎么活呀?太可怜了!”
小青说着说着有点急了,差点连眼泪都掉出来。
但齐鹜飞却依旧板着脸,又往前走两步。
这时候敖霸终于走过来,挡在齐鹜飞面前说:
“齐大哥,屎蛋他不是坏,他偷东西不是为了自己吃,是为了给我,而且也不是因为你说的那种为了取悦我。他是麒麟,我是龙,我们的胃口都很大。他很了解我,怕我吃不饱,所以才会提前拿东西给我。”
齐鹜飞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屎蛋在空中拼命地点头。
敖霸说:“是真的,我能理解他的心思,我小时候也像他一样淘气。”
齐鹜飞又问:“你确实不是为了贪图龙宫的礼物才这么做的吗?”
屎蛋继续拼命的点头。
忽然想起锦鸡给他上语文课时讲过的愈发,这个问句用肯定回答好像是不对的,便又改成了摇头。
可是摇着摇着,觉得摇头也是不对的,便又重新点头。
到底该回答“是”还是“不是”呢?
可怜的学渣啊!
于是他的身体便在空中旋转起来,缠绕在他身上的丝线更紧了。
小青连忙收了丝线,把屎蛋放下来。
屎蛋落到地上,不知道是忘记了跑,还是不敢跑,软塌塌的趴在那里,可怜兮兮地看着齐鹜飞手中的剑,身体在不停的发抖。
齐鹜飞说:“看着大家都为你求情,尤其是小六子说的话,我这次就饶了你。但你记住,偷盗是不对的,尤其是偷自己家的东西。下次若是再被我发现,就不是砍你的脚了!”
屎蛋便又拼命的点头。
齐鹜飞觉得差不多了,就收起了宝剑,说:
“不过你做错了事,不能这么轻易饶了你,就罚你在伙房里烧一个月的火吧。
这一个月当中,伙房里不准出现一根柴禾,也不准使用煤气,烧饭烧菜用的火只能用从你嘴里喷的。你必须听从苏姐姐的安排控制火候,她让你喷多大的火,你就喷多大的火,不能多半分,也不能少半分,要是把菜烧糊了,那你就没饭吃。你可愿接受这个惩罚?”
屎蛋继续拼命点头。
苏绥绥一听齐鹜飞说完,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是在训练屎蛋的控火术啊!
她笑着走过去,把屎蛋抱起来,说:“好啦好啦,不要害怕。不就烧一个月的饭吗,只要你火候掌握得好,我就奖励你好吃的。等将来你长大了,肯定会感谢你们老大的。”
齐鹜飞说:“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绥绥你把他抱到那边的空地上,我要给她拍几张照。”
……
林林山在四安里逛了一天。
四安里不是没有摄像头。
但这里的摄像头竟然不是市政府来装的,而是村里自己装的。
按他们的说法,这里就是一个大小区,小区里的摄像头是归物业管的,那么他们这里的摄像头自然是归村里管的。
当然,按规定,上面要是来查案子什么的,自然可以调取这里的录像资料。
可是这里的摄像头经常坏,一出事就坏,也算是件很神奇的事情。
久而久之,上面也就干脆没人来查了,反正查不到嘛。
林林山利用自己的渠道去打听了一下。
有在纳兰城市政管理部门工作的人告诉他,四安里就像一颗毒瘤,里面已经烂了,彻底的烂了。
但只要它不往外扩散,他们就不愿意管它,就让它长在那里。
因为毒瘤是治不好的,唯一的办法是动手术把它给割掉。
但是你把它割了,难保它不会在别的地方长出来。
就像人身上长了个肿瘤,你可以动手术割了,但复发率很高,往往过几年又从别的地方长出来了,而且搞不好就是全身性的扩散,东长一个,西长一个,那时候就真的不好治了。
像纳兰城这样的大城市,需要这样一颗毒瘤。
它会把全城的有毒的东西都吸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