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车开进农家院子,停稳后,随着车门打开,传出一阵节奏明快的音乐。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脸上满是喜悦。
他轻轻关掉音乐,关掉发动机,拿起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水果袋,下了车,轻轻关上车门,又轻轻拍了拍车顶,才按下车门上的微动开关。
车锁吧嗒一声锁上了,车窗缓缓上升,直到完全闭合。
男人才满足地转身离开,冲着大门里面喊:“老婆,我回来了!”
他掏出钥匙,去开门的时候才发现门没锁。
男人轻轻推开门,笑着抱怨了一句:“又不锁门,哪天把狼招来!”
进了门,他习惯性地脱鞋,准备换上脱鞋。
然而,他一只脚的鞋子刚踩下来,身体就像石化了一样僵在那里,手里的水果袋子啪一声掉在地上,新鲜的番茄和桃子滚出来,咕噜噜一直滚到沙发边。
他的女人就躺在沙发上,眼神直勾勾的,僵硬的脸上能看到她死亡前的痛苦。
她那原本高高隆起的肚子已经平了,小腹处一片血污,隐约可见一条裂开的伤口。
一个黑糊糊的浑身带血的婴儿就坐在她的两腿中间,正用双手缝合女人小腹上的伤口。
男人站在门口,心脏骤然停了。
他张大了嘴,想要呼喊,却什么也喊不出来。
婴儿转过头来,朝他邪魅地笑了笑,叫了声:“爸爸。”
然后,便又转回去专心缝合女人肚子上的裂缝了。
这一声“爸爸”让男人骤停的心脏又猛烈地跳动起来,短暂的失意后,渐清醒的神志告诉他应该逃跑,但他的腿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
他定定地站在那里,僵硬如尸,就仿佛在凌晨的梦魇中无法醒来。
那只满身血污的婴儿还在仔细缝合“母亲”的伤口。
那个女人——他的太太的身体里流出的血从沙发流到地上,缓缓地溢开,像恶魔的花一样开放。
傍晚的阳光从他身后敞开的大门照进来,把他的影子照进客厅。
影子长长的,一直延伸到沙发的脚边,和地上的鲜血重叠,仿佛恶魔之花的长茎。
然后,他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很轻很轻,犹如猫行。
另一个影子,从他的身后过来,与他的影子几乎重叠在一起。
有人来了。
这给他壮了胆,让他的血液重新在僵硬的身体里流动起来。
他转过身,看见一个高挑帅气的年轻男子站在他身后,身上穿着十分醒目的黑白条纹衫。
“救命!”他艰难的说出了两个字。
穿黑白条纹衫的男人朝他笑了笑,然后抬起右手,手指微微曲着,伸到他面前,手指猛然伸直,五个指尖上弹出了五个锋利的钩子,嘭,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
……
齐鹜飞见到青蛳追来,也不着急,一直等到青蛳靠近了,他才一把扯下身上的渔网,朝着青蛳当头罩去。
这渔网是左逸明最得意的法器,避水功能只是其一,最重要的还是攻击力。
左逸明要不是刚刚和红唇鱼精大战一场,精力正虚,又光顾着系腰带,没有防备青蛳,也不至于被还没升级的青蛳一口吞掉。
渔网在水中展开,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瞬间就罩到了青蛳面前。
青蛳也不敢大意,伸出利爪,往两边一撕,便将渔网撕开了一条口子。
他正准备从这口子里钻过,边上的丝线却突然疯长延伸,把破洞给补上了。
于此同时,四面网边急速翻裹,就把青蛳给包了起来。
齐鹜飞并不指望渔网能把青蛳怎么样,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担心渔网在身上会影响自己隐身。
现在忽然发现这渔网的效果,又不禁有些心动,觉得扔了有点可惜。
而且这网的编织技巧极高,其中蕴含的法术思想极其深奥,只不过材料还不过关,以至于青蛳一撕就能撕破,如果是用蛛丝……
他忽然想起了师父留下的《养蛛致富经》里记载的天罗地网。
之前光顾着七毒养元丹和化形丹,没太在意这个“天罗地网”。
现在想想,其中或许有着更深奥的东西。
《养蛛致富经》中所载的东西都很神奇,这“天罗地网”不知是阵法,还是法器,又或者二者皆有?
青蛳被渔网裹住,变成了一团肉球,大怒,四足齐用力,澎湃的法力倾泻而出,一阵胡踢乱蹬,整张渔网瞬间就被撕成了碎片。
破去法宝后,青蛳余怒未消,正要大展神威,忽然发现眼前那个家伙不见了。
他愣了片刻,才想起这家伙好像是会隐身的,嗷嗷地吼了几声,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周围的海水中一阵扑腾,无端的发泄了许多法力,他开始把目标转向已经跑得没影的人鱼和小六子。
他刚想朝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追,就听见有人说:
“喂,臭狮子,你来追我呀?”
齐鹜飞就漂浮在离他不远不近的水中,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青蛳勃然大怒,朝着齐鹜飞扑过来。
齐鹜飞转身就跑,眼看着青蛳追上来,连忙念动“潜龙勿用”,隐去了身形。
青蛳失去了目标,发泄了一阵,又要去追人鱼。
齐鹜飞便又现出身形,不是言语挑逗,就是射上一剑。
如此几次三番,他们已经转了两个圈子,估摸着人鱼和小六子也已经逃远,齐鹜飞最后一次隐身后,就再也不出来了。
把个青蛳气得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