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陈靖之一席话直中一帮读书人的胸口,皆是怒不可遏。他们都是国家之栋梁,从来只有人敬着,今天竟然被一个江湖客当面呵斥,颜面何存。
“哪里来的江湖流匪,在这里胡言乱语,还不让他滚?”一众儒生指着陈靖之大声斥骂。
船上之人看着码头之上热闹非凡,此中多是儒生,即便不是也和读书人有关系,听到陈靖之如此评价自然心中不喜,人人都要看陈靖之的笑话。
“这下有好戏看了,哈哈哈。”东首一艘大船上,三个年轻的士子站起身来,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能看见不远处的场景。
“郑玉,原本以为今天的事情会很是无聊,没想到还能看这样的场景,我倒是没有见过呀,还是你们这些读书人会玩。”一个身穿儒衫的士子呵呵笑着,饶有兴致地看着陈靖之他们,指着说道,“郑玉,柳平,你说这个人能不能上船来,要不赌一把?”
“邓文,这热闹看看就算了,我们可是有重要任务在身的。”柳平也是兴致勃勃,可是想到身上任务就是有些叹气。
邓文嬉笑道,“只要有机缘总能找到,天选殿把我们送到了禹御天这里就一定能有机会。再说不是还有郑玉吗?他可是来过这个世界很多次,对这里已经熟悉得很了,有郑玉在怕什么。”说完之后瞄了一眼郑玉。
郑玉手中折扇摇了摇,笑道,“这些看一看就好了,不要过多掺和,我们就看看热闹,今天主要是要找到任务中的那两个人,一定要将他们杀了。”
郑玉其实就是这方天地的土著,还是县令的表侄,所以才能出现在这艘船上。邓文就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才阴阳怪气。而天选殿的空间任务者都会隐藏身份,他一直没有对他们说过实情。
“说的也是,但是都找了十多天了,还是没有踪迹,这两个人究竟是到了哪里,再这样下去任务失败就要受罚了。”
邓文几人说完之后环目四顾,船上的人都是看得清清楚楚,可是还是没有找到那两个人的踪迹。
“你说这个陈靖之会不会是我们要找的人?”邓文脑子里面灵光一闪,又是哎呀道,“毫无头绪,叫我们怎么找?”
与此同时,船上一个年轻俊美的书生,身后跟着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管事,身侧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其中一人浓眉大眼,双目沉稳,另一人身形精瘦,两目闪闪烁烁,一直盯着陈靖之等人。
俊美的书生名作吴齐云,他对着浓眉大眼的少年,说道,“招星贤弟,承光贤弟,那一人就是延川县今年的案首杨廷清,名传大宋的《竹石》便是他所作,你看他如何?”
浓眉大眼的少年名作孟招星,他朝着杨廷清看了几遍,刚要说话时,孟承光已是呵呵笑道,“一首《竹石》遣词造句还行,就是有点勉强了。”
孟招星嗯了一声,见他还要再说连忙拉住了他,轻声道,“承光,杨廷清诗作确实上佳,你怎可这般大言不惭,莫要惹人笑话了。”
“这话别人说我肯定啐他一口,只是承光贤弟说来我倒是信得。”吴齐云微微含笑摇着纸扇说道,“不用裁为呜凤管,不须截作钓鱼竿。千花百草凋零后,留向纷纷雪里看。承光贤弟这一首《咏竹》更显孤高清傲,飘逸绝伦。若天下诗才十斗,承光贤弟独占八斗。”
孟承光嘻嘻一笑,满是得意的神情。孟招星看了却似乎习以为常,实际上心中不喜,这是他前生所在的世界中著名诗人白居易所作,但是孟承光却不知羞耻盗用,而且得意洋洋,不知收敛。
“吴公子说笑了,我没什么能让人看得起的本事,再说这首诗作者不是吴公子你吗,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呀。”
孟承光说起这事便是十分高兴,这一首诗就换了吴齐云五两银子,前前后后至少七八十两银子,这对于他这个从原来世界穿越过来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无本买卖,唐诗三百首虽然记得不多,但是百来首还是能背出来的。
“稍后,就请承光贤弟多多照看。”吴齐云哈哈笑着,心中却是起了杀心,不过还要将孟承光养着,只待自己今后名扬天下,再将他杀了。
孟招星忽然心中冷冷,早已经意识到了吴齐云的杀意,他也一直在思考寻脱身之法,可是孟承光却还不知道死到临头,仍在肆意卖弄。仅仅是孟招星自己意识到这一点,现在却有些迟了,吴齐云一定早已经有了准备,当下只能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吴齐云丝毫不担心两个人能够逃出自己的手掌心,如果为自己认真写诗,还能留下他们的性命,胆敢胡来立刻杀了他们。
船上诸多人神情各不相同,多是在看戏,只是县令已经有些下不来台,案首是他所点,今天被一群儒生拦住,实际上就是打他的脸面。
杨廷清对着众人呵斥道,“林老侍郎邀请我来参加今日宴会,明言可以携带亲眷好友,陈兄乃是我生死至交,若我弃陈兄而独自上船岂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我身陷囹圄之时,不止众位师长同窗为我奔波,陈兄也是如此,此是其诚;为我照顾老母,不辞辛苦,此是其义;今日面对百人诘难而面不改色,临危不惧,此是其勇;受我所托,忠我之事,这是其信。如此德行,坦坦荡荡,可称君子。”
杨廷清大声赞扬陈靖之,后者淡然道,“今天要是林老侍郎拒我于船下,那我转身即走,不为杨兄添麻烦。可是都说神争一炷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