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卯时初,殷玄守已经命人拔营,陈靖之便起身带着满满一炉子的丹药出来。李军医和梅六英已经在大帐外等了许久。
李军医有些怒气道,“你怎可独占大帐,昨夜只能让大帅他处歇息。”他说完之后,看着陈靖之托着的香炉,皱眉道,“一夜就得了这些东西?”
陈靖之自然不会和他计较,而是笑着道,“实在是晚辈的罪过,炼制丹药太过耗神,以至于情不自禁闭了一会眼睛,还请带我前去向大帅请罪。”
梅六英摆了摆手,“其他的不要多说了,大帅不会和你一个毛孩子计较,但是你若欺瞒大帅我必第一个饶不了你。”
殷玄守此时在另一处营帐之中,他看着各处来的消息,眉头拧成一股,广成府也发现了妖虫的踪迹,幸而昨夜将消息传了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情势十分危急,一旦将宋国所有神灵都牵制住,那谁人还能对敌百越国的外道神灵?”殷玄守心中越发一紧,现在已经将消息报上了大道宫,应该很快就能处置,而自己也必须尽快赶去镇宁府。
随后他又想起昨夜陈靖之被外道妖人埋伏,派遣了士兵前去追查也无所得,他对此行越发凝重。最为重要的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办法联系到延川县县伯。
外间梅六英带着陈靖之进来,梅六英道,“大帅,陈少郎已经炼制出了丹药,不过…”
“不要多说其他的,让陈少郎来说吧。”殷玄守看着陈靖之道,“陈少郎,你这丹药果然有用?”
“有用无用试过就知。”陈靖之微微笑着回应道。
李军医皱着眉头道,“丹药要是出了岔子,那可是害人性命。”
陈靖之笑了一笑,拿了一枚丹药吞了下去,随后将香炉推到李军医手中,笑道,“李大夫尽管找人来试,若是不行便把战马找来,自然可以见分晓。昨夜吞入嗜元妖虫的士兵现在一定肚子十分饥饿,双腿虚浮无力,两目发昏,用了这枚丹药不用半刻便能恢复如初。”
李军医仍觉得不服,丹药能够杀灭嗜元妖虫闻所未闻,“我…”
“不要多说,立刻找人来试,一刻之后前来回话。”殷玄守有些不耐烦,正声道。
李军医立刻拱手出去了,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是半刻之后李军医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大喊道,“大帅,刚才服用了丹药的几个士兵现在尽数都好了。”
“果真如此?”梅六英不敢置信,“快带我去看看。”梅六英说着向殷玄守道,“大帅,请让我去看一看。”
殷玄守目中一亮,挥手道,“快去。”说完认真看着李军医,“你确定那些士兵都已经恢复了吗?”
“属下万分肯定,原本只让一匹趴着不愿动弹精神极差的马儿吞下去,片刻后马儿就站了起身,我自觉此药应该有些用处,又让其中一个较为严重的兄弟吃了,半刻不到就恢复如初,果然是神药呀。”
殷玄守略一感应,就是笑着道,“那既然如此,方才你处处针对陈少郎是否有所私心?还不快快想向陈少郎赔罪?”
李军医顿时十分不好意思,脸颊通红,他已经六十余岁,向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赔罪,实在让他搁不下老脸。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时,陈靖之笑着道,“李大夫只是情之所急,并无半点私心,而且为人谨慎,正是晚辈应当学习的,晚辈没能提前说清,也是晚辈的过错。”
陈靖之都如此大气,李军医不甘落后,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实在是一山还有一山高,陈少郎,先前老朽多有得罪,海涵海涵。”
陈靖之谦虚避过,又是恭维一番。
不过殷玄守却是另有想法,拿着陈靖之的药方道,“没想到困惑多年的困难,竟然被陈少郎解决了,实在是难得,若能早几十年拿出药方,也不必让那么多人无辜枉死了。”
陈靖之知道他意有所指,道,“大帅容禀,此是我道脉秘传,乃是我祖师数十年前梦见神人书苑,看到这一药方,便就抄录下来,之后妖虫绝迹,再无用处,因是门中秘传,也不敢随意示人。”
“原来如此。”殷玄守自然不相信,但是他也不会深究到底,他看了看药方,再想起刚才陈靖之送来的丹药,稍稍一比,就知道陈靖之这药方里面许多灵药灵材是多余出来的。他看了看陈靖之笑道,“陈少郎,你若还需要其他灵药灵材你尽管开口,我必定倾力相助。”
陈靖之被人揭穿也不脸红,道,“惭愧,外道之人,不曾入道宫修行,以至于耍了小心思,请大帅恕罪。”
陈靖之如此坦然,反而让殷玄守越发好感,笑着道,“我刚才所言并没有半份虚假,陈少郎,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只是为了你这大功,这些东西都是值得的。”
“如此,晚辈却之不恭了。”陈靖之可不会太过客气,将自己目前所要的东西列了出来,也道,“晚辈想着近来嗜元妖虫已经散播出去,必定需要不少“殒虫丹”,我必定竭尽全力炼制需用的丹药,而且晚辈可以做主将这药方献于大帅。”
“你果真如此想?”
殷玄守不禁认真看向了陈靖之,要知道这一丹方的重要性,有此丹方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了,他都难以置信眼前的年轻人会做这样的决定。最为重要的是陈靖之说的不是献给大宋,而是献给他本人,这可是两种意思。
“大帅面前岂有假话的道理?原本我确实有私心,只是大帅看穿我私心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