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青咬着牙,内心很失望,已经不想反驳了。
就这样的统领,藏东郡城如何能守住?这样的酒囊饭袋靠着人际关系上位,能懂什么排兵布阵?
不由得,荀青想到了从夏国传过来的《十胜论》!
“赵皇外宽内忌,所任多亲戚,吾皇外简内明,用人唯才。此度胜也!”
现在想想竟然如此真实!
赵皇用人多亲戚,而不讲究有没有真才实学,他如此,那些所用的蠢货们自然也是重用的溜须拍马之徒,就如同眼前的令狐风。
荀青气得甩袖刚要离去,城池上的将士从匆匆来报:“将军,将军,东方来了很多人!正在朝郡城走来!”
令狐风一摔酒壶,踉跄起身,吼道:“拿本将军的刀来,本将军要让大夏贼子知道本将军的厉害!”
一旁的士兵提过来刀,他试着抓了两次,才抓到刀柄,然后用刀撑地,用来当拐杖真合适。
荀青握紧拳头,感觉到了从脚底板传上来的愤怒。
但是他继续忍着,立即随众人上了城池。
此时城内城池上,挤满了士兵和强征而来的百姓,他们神情紧张,夏军的凶猛可不是无的放矢。
荀青上了城池,往东方眺望,顿时皱眉了。
这不是敌军啊!
令狐风最牛逼,挥刀喝道:“敌军胆敢靠近,儿郎们,全部给我射杀他们!”
荀青怒道:“令狐风,你睁大眼睛看看,那是敌军吗?不是!那是我们赵国的百姓!”
令狐风这才仔细观察,嘿,果然是的。
大约有五六百位的老幼妇孺走来,他们被夏军赶到了这里,也没有伤害他们,只是让他们来传话的。
城墙上,一名被征召的男丁眼前,立即看到了人群中的媳妇和儿子,立即吼道:“翠花,二狗子,你俩怎么来了?”
很快,很多被强征的人都看到了下面的家人,顿时挤到城池边上对这下面摆手,一时间城池上乱糟糟。
荀青的脸色巨变,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不杀无辜平民,这是一种默认的规矩,夏军干什么?难不成让这些无辜百姓当挡箭牌,准备强攻藏东郡城?
夏国为了胜利,真的要做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吗?
一旁的令狐风更是直接大吼:“所有人听令,不准开城门!谁都不能放城外的人进来!”
一名被征召的男子跪下哀求:“将军,敌军根本没有靠近,还请将军行行好,打开城门,让我妻儿老母进城吧,小人愿意做牛做马,赶紧将军!”
令狐风不予理会此人的哀求,他认为这必是敌军的诡计,想诱骗他打开城门的。而且一旦来了先例,岂不是告诉其他百姓都往这里跑!
所以他挥挥手,立即命士兵将这些征召来的男子赶下去。
荀青看着城下的百姓,大声问道:“是夏军把你们驱赶而来吗?他们可曾伤害你们?”
老幼妇孺的声音嘈杂,最后还是一位老者维持了秩序,由他说道:“这位大人,的确是夏国的士兵把我们赶到这里,他们没有伤害过我们,只是让我们带个话!”
“让你们带话?什么话?”荀青下意识问道。
老者道:“夏军说他们的太子殿下来了,夏国太子说,只要我们投降归顺大夏,所有百姓为大夏百姓,每一户奖励十亩良田,并承诺按照大夏税收,并且永不加赋!若是负隅顽抗,待城破之时,所有参与反抗的男子全部屠尽!他们还说,赵国必亡……”
此话一出,城池上的士兵顿时哗然。
荀青立即明白了,夏军派赵国百姓前来是当说客的!他们中的儿子或者父亲都在城里,由他们说出这些话,这些被征召来的男子会怎么想?
令狐风大怒,骂道:“放屁!给我往下浇水,让他们滚回自己的村庄去!竟然在下面危言耸听!”
士兵们互相看了看,顿时踌躇而无一人动手。
令狐风无奈,总不能放箭伤害自己国家的百姓吧,最后只能要求手下将领,不准开门,而且气得甩袖离去。
荀青站在城池上百感交集,他越加担心,夏军搞这一出,到底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