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压龙山还有百里,便遇到了前来接应的狐阿姐等妖,当下两队并做一军,雄赳赳向山上赶去。
压龙洞中早已张灯结彩,灵果灵肉成席,众妖敞开了肚皮吃过,狐阿姐居中指挥,将一切事物安排的井井有条,酒足饭饱,各去休息。
“能不能陪我走走?”
郎行刚要起身离席,便听到狐阿姐的传音,见她不想让别的妖怪瞧出异常,郎行于是拿了一瓶果酒自饮自酌,让三千先回洞府,等众妖散去,他提着酒壶,跟着狐阿姐向小树林中走去。
“你可知此山为何唤作压龙山?”
月光似水,洒在狐阿姐的长发上,朗行从她身后看去,竟觉得月光下的狐妖竟有些柔弱,不复刚在在洞府中的当家大姐气势。
“我出生在南赡部洲,但自记事以来,便一直在搬家,如同丧家之犬,一路向西逃,听老母说,家族当年在一场大战中,站错了队,地仙果位以上修为的长辈全部丧命,只剩她带着两个弟弟,一群小狐狸讨生活,堂堂九尾天狐,被赶出了祖居青丘山。”
她没有等郎行回答,而是眼中充满回忆,如同拉家常般,讲起了她小时候的事。
“我们逃出南赡部洲前,拥有上古妖脉的妖族一部分避世隐居,另一部分裹挟了普通妖怪,跟左道门派合作,占据了少数深山大泽,穷凶极恶之地。”
“像青丘山这种原本妖族占据的洞天福地,早已被百家道门占据,炼化灵脉,供奉三清去了……”
“你之前所说南赡部洲百家诸子,不是法家、儒家、墨家等等么?”郎行忍不住开口打断道。
“不是啊!你说的这些是隐士门派么?所谓百家诸子,是指那些道门支派,虽各有开山祖师,但共尊三清,号称玄门正宗,每隔一段时间,便有子弟飞升天界,入天庭为官,因其道号多以子字结尾,所以称之为百家诸子。”
狐阿姐解释道,郎行心中则是念头翻滚,这种情况与自己猜测的有些不同啊!
“你们家逃到西牛贺洲之后呢?”
郎行压下心头疑惑,将话题拉回到压龙山的来源上。
“老母在西牛贺洲西北部,占据了有几条小型灵脉的山场,便是如今的青丘山。”
“西牛贺洲这边妖族日子要好上许多,受当年大战波及较少,力量保存的很完整,虽然妖族大能常年不知所踪,但还能勉强镇得住,佛门根基灵山就在西牛贺洲西部,且这些年越发壮大,因而道门势力不显,偶尔有渗透进来的道门,也大多被妖族和佛门驱逐出去。”
狐阿姐能以妖王修为,代替青丘老母全面主持山局都远超寻常妖怪,三言两语间,便将南赡部洲和西牛贺洲两个大洲的基本形势讲清楚。
两妖继续向前漫步,走到小树林深处,她继续道:
“老母当时的最大的理想便是重建青丘狐族,将我们这些小家伙养大,她没什么野心,或者说曾经有野心,但都在逃亡的路上消磨的一点也不剩了。”
郎行妖气震荡,将树林深处拦路的杂草枯枝清除,回想起青丘老母行将就木的苍老模样,暗叹一声,也是个命苦的妖怪……
“老母想安安稳稳地经营青丘山,可舅舅却总想着重建九尾天狐家族的威势,不断招兵买马,对周围的妖族势力磨刀霍霍。”
“不像是万岁狐王的做派啊!”
郎行第一反应就是那位富甲妖族的万岁狐王,应该不是战争狂妖才对。
此时两妖走走停停间,已经穿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天空圆月低悬,占据了小半个天空,很有视觉冲击力,好似抬眼便能看见月宫一样。
月光似水波荡漾,倾泻而下,倒入高约千丈的峡谷之中,峡谷两边平滑似玉,笔直向下,如同被人生生劈开一般!
“你刚才没有仔细听我说话,老母有两个弟弟,我当然有两位舅舅喽,那位想着重建家族威势的舅舅,后来突破了地仙修为,一路向西进攻,占了盘龙山。”
狐阿姐玉足轻踩脚下,示意所谓的压龙山曾唤作盘龙山。
“大舅手持方天戟,与盘龙山上的水龙好一番大战,双方都打出了真火,当年在南赡部洲时,龙族好像没有按照约定帮助妖族,是那场大战妖族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大舅从那时起,便极其痛恨龙族,常将他们称为会下蛋的泥鳅。”
西游龙族真的是卵生?郎行没好意思与狐妖深入探讨这个问题。
“大舅最后虽然将水龙击败,自己也身受重伤,修为跌落到散仙果位,只能用通灵法宝将水龙镇压,试图凭借法宝威力,等伤势恢复后,再将其彻底斩杀。”
“从那之后,咱们脚下这山便唤作压龙山了。”
“原来如此,你这位大舅现在在何处修行?”郎行神识散开,并未察觉山上有地仙存在的痕迹。
“舅舅后来伤重不治,没有走鬼修之路,也未转世修行……”
狐阿姐指了指前方峡谷,脸色一暗道:“这峡谷就是当年舅舅全盛时,一戟劈山所制,那高阶法宝方天戟,就在峡谷底部镇压那条水龙。”
“大舅的神魂法相在肉身寿数耗尽后,投到方天戟中,成了器灵……”
拥有器灵的高阶法宝!
郎行眉头一挑道:“那水龙还在这峡谷之下?”
狐阿姐眉头紧皱,目不转睛地看向峡谷,幽幽道:“这便是我今日邀你来此的原因。”
“压龙山被镇压的那条水龙,消失了!”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