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老师迎来,聂复赶忙站了起来,“顾老师好,敝姓聂,名一清。“
聂复不知来者何意,不敢告知真姓名,刚巧他突然想到百年前的杨一清杨大人,福至心灵的用了这个名字。
“老朽无恶意,特来结识一下少侠,请教少侠师从何门派?”
“好说好说,我乃一介平民,贩茶为生,不懂武艺。”
顾师傅呵呵一笑。“少侠两手两只手指环扣茶杯,拇指反压,这是发毒蒺藜的扣手势,少侠恐怕不是贩茶的”
聂复没想到老人心思细腻,一眨眼时间,竟然注意到这个细节。聂复突然升起了戒心。
顾老师道:“少侠勿急,我看少侠对我等并无敌意?是吗?”
少年突然插口问道“您是镇守边疆的军士吗?”
“你怎么猜到我是军人?”聂复反问。但这个回答很明显已经承认自己是个军人。
“你打扮书生,却说自己是商贩,这种天气,穿着皮靴,小腿上紮着麻绳,明显是为了骑马或行军之便,且你随身携带一把大剑,恐怕不是赶考的读书人?”
聂复看了看放在板凳上的剑,讶异这个少年的聪颖,一眼就推理出他的来历。
“实不相瞒,我并无敌意,方才听诸位谈论时事,深有所感。不料锦衣卫打扰先生好事,本想出手协助,不过看来先生自有本领化解,不需我出手。”
“好说好说,这里不方便说话,不如我们换个地方?”顾老师手往外一摆,示意离开客栈。
三人步出客栈,聂复牵着两匹马,可是保持着戒心。往城外方向人少处走了一段路,在离官道很远的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
“聂大侠,方才劳您担心了。”顾老师说。
“不,我才讶异,顾老师才是武学名家,我看您内功了得。”
“入不了您的法眼。”
顾老师微微一笑,突然双手互握,大拇指合拢对着聂复按了一捺。
聂复感到一股气流向自己袭来,泊泊然,绵绵然,如同冬天严寒中阳光突现带来的徐徐温暖,聂复不敢大意,他知道这是顾老师在试探自己。
聂复没有出劲,但他运气护住全身。
可是顾老师没停,第二捺又来了,聂复感受到更强的一股气劲。他如果不出力抵御就要撞倒了。聂复的右手覆盖上了左手,微微搓了搓手,掌心发热,瞬间一股香气传出,聂复一掌拍出,把顾老师发来的气撞了回去。
这烧焦香气突然传出令顾师傅大为惊讶。但一瞬间又回复笑容,似乎了然于心。双手合十,把内劲收了回来。
“是燃灯手!呵呵,居然是武林绝学燃灯手!胸前一盏灯,等待有心人。在客栈时我就察觉到少侠运气有异香,果然是聂家的传人。”顾老师摸着胡子笑呵呵地说。
聂复讶异的说:“顾老师您竟然知道燃灯手。”
“金刀燃灯,姬香玉手,传闻的刺客家族。这是几百年来流传的一句话,一向是闻其名未见其人,老朽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燃灯手的传人,有幸,有幸。”顾老师说道并带着钦佩的眼神。
“顾老师,您过奖了,聂家退隐已久,早已不过问江湖事,但刺客家族都是不外传的秘密,顾老师怎么会知道呢?”聂复有些惊讶。
“呵呵,老朽是少林俗家弟子,曾服事过藏经阁和达摩堂,所以听到了很多江湖轶事。”
“但少林寺竟然知道刺客家族,那真神通广大。”聂复半信半疑道。
顾老师没回答聂复的疑虑,反问道:“聂少侠,现在在何处高就?”
“先前曾在宁远孙督师麾下。”
“原来果真是镇守边疆,保卫国家的将士,那顾某真是要代替黎民百姓谢上聂将军,尤其跟随孙承宗孙大人一同叱咤沙场,啊,这种风景和机会令老朽好生向往。”
“顾老师,能请教一些事吗?”
“但说无妨。”
“顾老师袖里功夫紮实,请教师承何处?”
“不瞒聂将军,老朽偶然机缘,乃嵩山少林弟子,师承庆悟大师,后我因缘际会入了顾家,做顾家的伴读师傅,我这些年带着我家少主,云游四海,增长见历。”
“那少主是这位少年了?”
“聂将军好,在下顾绛”,少年主动报出姓名。
“顾公子年少聪毅,将来必是国家名器。”
聂复这话不是恭维,他真心觉得这少年言语谈吐露出不一样的气质,不是一般的年轻人。
顾师傅问道,“聂将军,您不在辽东,来京城做什么?”
聂复没料到他有此一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含糊地说;“为了来京城办些粮饷的事。”聂复想营救杨涟的事极为机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说到这,想请问刚刚秦师傅提到了一个名字,飞雪?顾老师可知道此为何人?”聂复留心这件事是因为命案发生现场在京畿道都察院附近,正是左都副御史杨涟的住所。
“聂将军是否曾听过一句顺口溜,江湖三大惹不起,一歌二飞雪山东端木?“顾反问。
“没有,正要请教。”这是聂复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他久在军旅,虽负惊人武艺,但很少过问江湖事。
“这句话意思是说,江湖上这三个不能惹,遇见最好躲开。第一难对付的是歌者,第二是飞雪,第三是山东端木家。”
听到山东端木家,聂复心头一震。
“歌者其人,很少人见过,只知道计谋无双,擅长设局,能调用各地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