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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丞相为什么会帮着安国公?!除了心里有数的安国公,其他人,包括皇上在内其实都有点懵。尤其是正积极帮着户部孙尚书吵架的工部王尚书,他可不仅仅是懵,简直是天降一锅!
安国公不论是要求增兵还是要求修城防,那都是花钱的事,花钱去找户部要就好了嘛!关他们工部什么事?!让他调拨民夫物料,那他们工部的事还做不做了?!都九月了,河道还没修完,他们工部剩下的银子还得留着继续修河工呢,得赶在年前完工啊!
北境修城防是大事没错,但南方疏浚也是大事啊!不能因为今年风调雨顺,水患不严重,就不通河道、不修堤坝了吧?
今年过完还有明年呢!南方几条大江大河的堤坝年年都需要检查加固,河道年年都需要清淤,今年不把堤坝修结实,万一明年水患严重决了堤,这个责任谁来负?!
不从南方调物料,难道从京里调?可眼下已经九月初,京中工程已经完工,银子都花没了,物料都用出去了,他这个工部尚书能从哪里调拨民夫物料去北境?!难不成调拨些修崇德殿剩下的金粉金漆去北境刷墙吗?
这谢相到底怎么想的啊……王尚书一头雾水地看了看谢丞相。这是打算把他工部家底掏光?但是不行啊!还有四个月才过年,工部的家底掏光了,万一有个事都没法应急。
王尚书反应倒是快,谢相怎么想的他眼下也没法仔细琢磨,但谢相主管工部和刑部,王尚书知道,这种情况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跳出来反对谢相。
不过呢……让他这个工部尚书来掏家底干兵部的事,他肯定也是不能同意的,他工部自己钱都不够花,凭什么去填兵部的口子。
因此王尚书果断脚跟一转,直接站到了兵部周尚书身旁,开始跟周尚书一起伸手:“孙尚书,安国公的奏疏事关重大,不可轻慢,然而我们工部的家底就算是掏光,也修不起北境十三州一州的城防,户部可不能看着不管啊!”
谢相跑偏了,工部尚书跟着跑偏,一直站着半天不吭声的刑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对视一眼,一齐站到了兵部周尚书身旁,眼下也就是吏部尚书还在帮着户部孙尚书据理力争。
六部尚书二对四,三位宰相二对一,就算林相是首辅,眼下也不得不拿出个明确的态度来了。
林相看了一眼出言谨慎不肯随意站队的顾大学士,又看了看态度明确的谢相和李相,很快做了决定。
他同意先由户部拨款,先加固燕州、朔州和幽州的城防。
林相的话说得挺有技术,他同意现在拨款,修三座州府的城防,其一是因为北境十三州里,这三座州府在相对前线的位置,其二,是因为朔州和燕州都是穆家人坐镇,穆四将军的朔北将军府在朔州,而穆经略使则驻守在燕州,而穆三将军驻守在幽州相邻的镇北军大营,这一建议,颇有几分安抚安国公的意思。
此外,林相特意说明了,他读过安国公和穆经略的奏疏之后,认为穆经略对于北境形势分析得当,增兵的要求合理,只是他认为,今年风调雨顺也是事实,戎狄就算进犯,也不至于在今明两年,因此增兵并不是刻不容缓,可以暂缓。
林相提出,眼下已经是秋日,各地都在秋收,此时发募兵诏书怕是民心不安,他提出北境增兵暂缓,至少过了年再说。
林相提出的第三条建议,是北境十三州的平州、宁州等其余十州的城防加固暂缓,等下一年的税收入库之后,再由兵部报预算,户部统一核算。
他很恳切地向皇上陈述了户部的难处,对于其余十州的城防款,他表达得也很微妙,只说“下一年兵部报预算,户部核算”,并未说拨款的事,为户部留了余地。
林相同时也说明,他认为朔州、燕州和幽州三州大修城防,这三州由北境威名赫赫的穆氏将军镇守,对于戎狄已经可达到震慑作用,使他们不可轻易来犯。
林相这几条奏议,考虑了方方面面的意见,听起来也颇为切实可行,话说出去,谁也找不出毛病。户部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是事实,但人家也没说反对增兵,人家也没说不修城防,因此一时之间,连安国公为首的军方一派也没法挑理。
坐在御座上的皇上想了想也觉得林相的建议颇为合理,询问了满朝文武的意见之后,很快决定,就依照林相的奏议,由户部拨款,先加固燕州、朔州和幽州的城防,其余的明年再说。
对于这个结果,安国公虽然失望,但也清楚,皇上已经下了旨意,无论是增兵,还是北境其余十州的城防,过年前都没戏了,不过好在燕州、朔州和幽州立刻就可以开始加固城防工事,也不算全无收获。
安国公想了想,觉得这个结果也不是不能接受。暂时先将三州城防修起来,其他的过完年继续努力。说起来此事还是幸好谢相和李相肯支持,掌管兵部的李相倒是罢了,北境不安稳,兵部脱不了干系,尤其是管着工部的谢相,没想到他倒是肯妥协。
下朝时,安国公如往常一样独自离开,并没有与其他朝臣同行,但他离开崇德殿时,特意在大殿门口等了等,看到李相和谢相出来时,朝他们拱了拱手,以示感谢。
落在最后的顾大学士看到了朝李相和谢相拱手致意的安国公,垂下眼皮一声不吭,直接出宫坐上小轿回家了。
顾正则回家之后,直接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