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郑瑛点点头:“你之前在魁星楼宴客,也不是秘密,乔文锦是我的人,京中尽人皆知。他若是想求见我,却苦于无门路,找乔文锦的确是个聪明的办法。他定是清楚,就算乔文锦不肯为他引荐,我也能收到消息。”
“不如属下先去摸摸底,”极翎问道:“反正人就在南市,派个人先去瞧瞧。”
“先不急,”郑瑛摇摇头:“老六眼下盯着乔文锦,这个韩氏子弟找上他,老六一定也收到了消息。”
“仪王那边最多只是能知道有人找上乔文锦,”极翎笑着答道:“他们说了什么,仪王可不清楚。乔文锦您还不知道嘛,长了尾巴那就是个狐狸,他是明饵没错,但仪王想要抓住他的首尾可不容易。”
“乔文锦我没什么不放心,”郑瑛笑笑:“只是老六速来小心,依照他的心性,他越不清楚这个韩氏子弟到底为什么寻上乔文锦,就会越留意他。等着看吧,这两日老六的人就会找借口接触那个韩氏子弟,你先派人盯着那个韩氏子弟即可,其他的等等看再说。”
“是!属下明白了。”极翎点点头,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身多问了一句:“主子,要不要去信给二公主和四皇子打听一下,毕竟是颍川韩氏的子弟,就算这人有问题,我们也不好自行处理,还是得知会他们一声。”
“此事无需我们亲自去办。”郑瑛摇摇头:“明日进宫请安时,我寻机向大皇姐提一提。”
“属下知道了。”极翎答道:“还有,主子,之前您交代的,盯紧了荣康郡王郑崇景,属下派人盯了这些日子,也没见他有什么太出格的举动,只是此人的确十分不安分,喜欢结交京中仕子,表面上是谈风论月,但背地里却对朝政颇多议论。”
“不用在意,盯着就好,”郑瑛答道:“他做什么你们都不要干涉,其他的我会看着办。”
事情说完,极翎见郑瑛没其他吩咐,正想转身离开呢,却见郑瑛手指在书桌上轻叩几下,开口问道:“父皇下旨取消了今年的春猎,朝臣们颇多议论,此事你有何看法。”
“主子其实不必在意,这还是大周开国以来头一次取消皇家春猎,朝臣们有些议论也是正常的,”极翎答道:“过完年以后,在北境的安国公连上了几道奏疏,催兵催款,看样子北境的形势的确不容乐观,皇上此举也是为了缩减开支,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主子您是知道的,这打仗可是个费银子的事儿。”
“嗯,说的没错。”郑瑛盯着极翎,唇角沁出一丝冷笑:“因此本王作为大周信王,理应为父皇分忧。信王府只有本王这一个主子,也无需如此讲究排场,养如此多的内监、侍女、仆役也没什么用。既然父皇都身体力行取消春猎,缩减开支,那本王自当上行下效,主动削减信王府的一应支出。”
“王爷说的没错,”极翎乐了:“咱们府上人的确是太多了,养这么多人,自然是费银子的,干脆趁此机会让陶司使和章长史理一理名册,内监、宫娥,该送回宫的送回宫,该放出去的就放出去,仆役裁撤一半,那些不中用的护卫也可以裁一裁,这样算下来,每年也能结余不少银子。”
“有理,”郑瑛微笑点头:“养着这些人也是无用,只是个排场而已。还不如节省下来捐给北境修城防。你出去时顺便往外书房跑一趟,让陶平和章立秋进来见我。还有,传话给乔文锦,让他在兵部警醒些,眼下的北境局势不安,要全力配合安国公府行事。”
“属下知道了。”极翎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极翎走了,信王府司使陶平和长史章立秋还没有过来,郑瑛站起身,推开门,看了一眼夜色中极幽静的小院子。这小院子虽在信王府的一角,但布置十分精致,只是奇怪的是,郑瑛的书房却不是正房,而是在这院子的西厢。
院子中也没有内监和侍女,只有当值的至翎抱着自己的刀,安安静静地站在月亮门处。郑瑛手持灯火,走过院中回廊,直接到了小院的正房前,推开门,独自走了进去。
幽暗的烛火下,整个正房显得空荡而冷清,郑瑛走到了靠墙的百宝架前,默默盯着架子上的几只精致的小木盒。片刻之后,他放下手中的灯,打开了左手旁第一个小木盒。
那小木盒中是一对精致的红宝石耳坠。耳坠十分小巧,但是却是用极品鸽血红仔细嵌成芙蓉花的样式,工艺极其精湛,如此精致贵重的耳坠,怕是宫里也难见到第二对。
郑瑛伸手从木盒中拿起一只耳坠,轻轻摩挲了两下,而此时,正守在外面的至翎突然开口:“主子,陶司使和章长史到了。”
“知道了。”郑瑛隔着门答应道:“让他们先去书房等我。”
答应完之后,郑瑛将手中的耳坠又仔细地放回木盒中,两只耳坠并排躺在一起,安安静静,在灯火下反射出璀璨的光华。郑瑛看了看这一对耳坠,接着轻声叹了口气,盖上了盒子,转身拿起灯向外走去。
郑瑛推开门时,陶平和章立秋已经站在西厢书房门外等着他了。两人看见郑瑛从正房出来,一脸见惯不怪的模样。这小院子的正房平日里,王爷从来都不许人进,连打扫都是尽翎、至翎这些亲卫亲自动手,还必须在王爷的亲自监视下进行。每次打扫,至翎他们都小心翼翼的,并不敢碰这屋子里的任何东西。
郑瑛经常独自将自己关在那间屋子里,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