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萧不敢抱有太大期望,但盯着石像,等其发出浑厚的声音。
“我曾是灵契之祖体内的土行元气,那场大战的最后才被释放出来。因此,我没有看到完整的过程,但作为她体内的一部分,我还是了解事情的前前后后,可所谓的客观,兴许在我这只是主观。”
“客观就是客观,主观就是主观。前者是真实发生的事,是真相。后者掺有主观臆想,不一定为真,怎能混淆?”
夏萧话语里带有悻悻之意和不满,平时的他不会这样,可现在懒得拿出恭敬的态度,只想让石像将那些事说出来。可它绕起弯子,令夏萧嘴角一撇,不满之意更浓,甚至想动手将其拆掉。
“世上本没有绝对的客观,凡是做出的事,特别是与历史有关,皆如此。后人记载的东西代代相传,不知到了哪便会有所偏差,加上源头本就不对,所以历史中从未短缺的溪流,只是大河分叉的一股水。”
“所以呢?”
“我所认为客观的东西,只是灵契之祖想让我看到的,所以我口中的客观,对你而言只是主观。除了主人自己外,其他人说的话更是自我的猜想,谁都想不到她当时经历了什么,又为何做出这些事。”
“雀旦的话是否可信?”
“他还活着?”
石像话语中的惊奇令夏萧闻到些自己想知道之事的诡异味道,追问道:
“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身处南海之南,不就是为了镇守他?如果他死了,你为何还要存在于此?”
石像沉默起来,夏萧紧跟上前,双脚在水里淌过,面色中尽是着急,令阿烛见着觉得有些痴迷和疯狂,似因夏萧溅起的水花,猛地坠落到深海,一瞬没了性命,生气全无。
“说话呀!”
“雀旦应该辞世了才对……”
石像的声音微微颤抖,夏萧的反应因此激烈。如果雀旦已经死了,那个女人的幕后指使者是谁?总不会是自导自演,而且她的实力强到离谱,总像有人在给予她力量,像扫把星给自己徒弟一口痰,后者便能将小神和凡人拍进地里。
黑暗里的女人经常一口一个先祖,似自己所为一切都有他撑腰,所以无法无天。可既然有先祖一称,就该有足够多的证据才对。那个女人的实力,不会像阿烛那么傻那么好骗,只言片语她显然不会相信这么扯的事。想到这,夏萧又问:
“为何说他死了?”
“在我的记忆里,主人的实力一开始和雀旦不相上下,虽说后者有荒兽体质,可主人利用五行上的压制令其始终站在劣势方。而后,主人的实力不知为何暴涨,以可化万千神剑的金行龙兽将其刺穿,将南海蒸发掉一大半的火行更是令胜负悬殊,最后五行相生,环环增强,以焚天帝炎将其击败并打入深海。”
“当时的雀旦已奄奄一息,可主人不知为何要离开这世界,便匆忙将其封印,连同东海之东的起始大帝一起。当时的雀旦有所反扑,在下没觉得有多意外,可这么多年过去,不断冲撞封印的力量早已不是雀旦,而是另一种生灵!”
夏萧和阿烛对视,总算知道些有用的消息,后者当即判断,道:
“那个女人被骗了。”
“另一种生灵是否来自南边的大陆?”
夏萧立即坚信起师父的判断,可石像始终没有表情的面孔朝向一处,幽幽道:
“存在于那边的或许不是大陆,否则主人也不会踏入不得。”
“难道连通着其他世界?”
夏萧觉得有那个可能,毕竟自己就从其他世界而来。可那个世界的生灵,为何打起大荒的主意?人类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动物有很大区别,也会令人陷入歧途,夏萧适可而止,看石像摇头。
“不知道。”
“我要去何处才能见着雀旦?”
夏萧的问题令阿烛猛地回头,满脸的不可思议,见雀旦,那不是自寻死路?
先不说雀旦和灵契之祖的仇怨,光是这么多年积攒的怒气,就足以令夏萧被碾成粉末。阿烛的第一反应便是畏惧,可夏萧记得女人的话,她说过,她和先祖以前想杀了自己,可现在想令自己成为同伴,所以肯定不会对自己下死手。
“不知道。”
石像开始单调的摇头,夏萧没有当即放弃,又问:
“雀旦是否能穿过这道封印和大荒世界里的人取得联系?”
“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你的主人真的成了神,还是去了月亮上?你和她是否能取得联系?”
“不知道。”
夏萧无奈的眼神带着些火气。
“得,一问三不知。”
“它的话可信吗?”
阿烛挽住夏萧的胳膊,有些好奇,可后者思索许久,摇起头来。
“不知道。”
“哎呀!”
阿烛气急败坏的捶了下腿,这搞来搞去,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问你个问题。”
石像突然的话令夏萧心烦转圈的脚步停下,暗色的殿堂里,他抬头看披着光的石像面孔,扬了扬下巴示意它问。
“你在人世这些年,可曾明白生命的真谛?”
“不敢说明白,只能说了解。”
“请讲。”
“个人认为,生命的意义便是在短暂的时间里实现自己的价值,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
“安定。”
石像不懂,比起神和永恒,这个词显得太过单调和平凡。
安定有何用?能逃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