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青筋显然,像个气急败坏者,就要做出不顾后果之事。谢河林紧锁的眼睛微抖,他的手掌,既然停在空中,半点都上前不得。
“别碰他。”
一道男声,在大雨被冲破一道裂痕时发出,直入人耳。
谢河林的手臂悬在空中,将其轻轻握住的钢爪如铡刀,只要他轻举妄动,便能将其斩断。因此,谢河林站在原地,真的一动不动。他看向眼前这鸟人,后者面孔刚毅,长发随着风,在空中狂乱舞动。而那对锋利能剪空气的眼睛,令谢河林诧异。
他从未见过这等人,露出衣袍的上身肌肉健壮,语气和人类无异,可触碰自己手臂的钢爪,似再深入丝毫,便可洞穿他的手臂。那等锋利,容不得任何质疑。
谢河林想说些什么,否则这动作,令人看着太过尴尬。因为句芒体内的完整五行,谢河林体内的元气被强压下去。顿时大雨冲刷,他再一次有了个落汤鸡的下场。而耳边的浩大雨声,令谢河林心中生出些厌恶。
“没想到你们的等级这么高。”
“我们可不是普通荒兽可比的,回去好好读读历史吧!”
等夏萧走出几步,句芒才松开爪子。谢河林手臂终于能移动,可还是停了几秒,才缓缓放下。
“谢河林,若我二姐在南国受到任何来自你们的委屈,那把剑,将毫不停留的刺下去。”
夏萧在地面的积水中行走,声音却在谢河林耳边永久徘徊。这道声音里带着的寒意,令其心怵,甚至浑身发抖。
“咳!”
一口鲜血喷出,谢河林满眼惊愕,这便是……远道而来者吗?
夏萧身后三头契约兽跟随,句芒两米多高,浑身无雨滴沾湿。祸斗浑身冒着火焰,雨滴落在他身上,如落进火炉里的水滴,在滋滋声中很快被蒸发成汽。小语走在最为靠后的位置,这么多人的目光,她有些害怕,就连在空中飘动着的如夜幕蓝天的深蓝色长发,都成了她羞涩的原因。
一人三兽,行走数十米,而后夏萧结印,他们一一消失于身后。可雨中漫步的景象,他们永远不会忘记,因为刚才有一股元气笼罩观望台,似要将其毁灭,其中人都得死于锋利的刀下。那是无形的威胁,可令南王记忆最为深刻的,是夏萧的眼神。
夏萧双目淡漠,这是他的招牌眼神,似对一切都不上心。而这道眼神,似乎没将谢河林放在眼中,甚至没将南国放在眼里。
每当南王想起这记眼神,就会自卑,他南国在大荒的地位本就不高,可还没到这种地步吧?事实证明,南国确实已到那种地步,现在正是大夏危难之际,可他们并不仁义,这令他们本就不高的地位,再降几分。
今日事,在两个时辰内传遍了俞谷,也传到大夏去,更传到斟鄩,传到皇宫中的姒易耳中。
年轻的夏王拿着夏惊鸿的信,大笑时,这边的婚礼也将开始。正是一天清晨时,夏婉沐浴,从水中出,带起些水,洒在地上。婢女敛眸为其擦身,萧蓉则在屏风外静默等候。这位母亲今日穿得华丽,可心情并不好。
见夏婉出来,萧蓉本能微笑,轻声说:
“娘为你打扮,你将是最漂亮的新娘。”
夏婉抓住娘的手,这沧桑的手啊,拉住她许久。可现在,终算告终。从今日起,夏婉虽还是她亲爱的女儿,可今后陪伴在她身边的,已不是萧蓉。
曾有很多岁月,夏惊鸿和夏旭在外,那段时间夏萧还正痴癫。因此,她们娘俩整日为伴,夏婉读书,萧蓉便刺绣浇花。夏婉舞剑,萧蓉则安静的看。夏府不大,一母一女撑起了它,只是今后,无人与萧蓉星夜算盘记账,无人陪她弄花玩雪。
还未梳妆,萧蓉便湿了眼眸。夏婉见着心酸,坐在椅上当镜梳发。
“娘,我不在的日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抽泣几声,萧蓉接过夏婉手中的木梳,声音轻柔,满是宠溺。
“你可千万不能受委屈,否则娘会心疼的。”
极长的青丝在木梳里分开,有些梳到一半,便难以顺畅下去。萧蓉怕婉儿疼,便松开,一点一点往下梳。夏婉说没事,不疼,可为娘的,谁会下那么重的手?先前乱成一团的青丝舒直,萧蓉的心结也算解开。她一边梳,一边回忆以往的事,眼里带泪笑时,夏婉从镜里看到,问娘想起了什么。
这种长久的告别,最能令人想起儿时或很久以前的事。萧蓉此时说的,便是那些。有很多夏婉压根不知道的事,所以她很好奇,听得津津有味,像儿时缠着萧蓉为她讲睡前故事的样子。
“小时候,你非要给我做饭,但不想让别人帮忙,便一个人跑到厨房,烫到了手。当时啊,你捂着烫出水泡的小手,哭得可惨了,我还以为是旭儿欺负你,吼了他一声,吓得他不敢动弹。可你那大哥,虽说爱逗你玩,可最宝贵你了,那段时间天天抢着给你喂饭,每一口都用嘴唇碰一下,等不烫了再给你吃。”
“那是三岁的事了,等你再大两岁,便不那么喜欢乱跑,也不在院子树丛里乱钻,而是开始看书。当时你很多字不认识,便拉着老管家,一个一个问,老管家白天陪你看书,晚上满眼惺忪的抄写账本,第二天照旧,可宠爱你了。谁说替他陪你都不让,说这么可爱的二小姐,能参与到你的成长过程里,真是太荣幸了。”
“等萧儿大了一点,发现是痴儿,你就真的累起来了。那时的你才那么一小只,却要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