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现在铁牛帮下面有不少日本帮众,他们采纳此岸郡推广的“考试选拔”模式,在治下民众中进行汉语教学,并且定期从中选拔成绩好的入帮。对于一般平民来说,这就是凄苦的农奴生活与敞开吃海鲜饭的幸福生活之间的天壤之别,该如何选择不言自明。
正在吃饭的水手们听了刘吉的召唤,恋恋不舍地放下饭碗,去桅杆上帮忙降帆。然而这么一耽搁,时间已经晚了,西北风骤然大增,这艘顺风级“黑水号”猛地向东偏航过去。本来他们离岸就比较近,这下子不幸撞到了海岸边一处暗滩上,海水很浅,整艘船一下子歪倒了过去。
水手们扒在桅杆上惊恐地大呼小叫,尤其是看到午餐翻滚着落到海水和沙滩上后,更是心疼无比。
船队中的其余几艘小船都赶了过来,它们吃水浅,并不怕搁浅,围在大船旁边观察情况。
刘平行带着李立理从艉楼上攀到了岸上,紧接着就喊刘吉等人下到底下检查船体有无受损。
“呸,真是晦气!”他黑着脸唾了一句,紧接着又朝东南西北方各拜了一下:“龙王爷,妈祖娘娘,佛祖,三清,小底海上讨个生活,年年上香,未曾冒犯,还请莫要难为小底,保佑俺们一路安康,回乡后必定奉上三牲……”
拜完神佛,他又头疼了起来。这船上没装什么贵重货物,搁浅了本身的损失倒是不大,但耽误了捕捞的功夫可就麻烦了,得赶紧弄起来才行。不过一时也没什么家把式,该怎么把它弄出来呢?
“堂主,船底倒是无大碍。”李立理从后面转了回来,“不过我看现在是在退潮,可是有些麻烦啊。”
他们的这艘黑水号是经过崇明船级社认证的船,结构足够坚固,并未在搁浅中出现明显损伤,不过如何脱困仍然是个问题。
刘平行看了看周围,一拍脑袋:“得,我看一时半会儿也搞不好了。山后那么多树,咱还是先去砍点回来,准备架滑道吧。”
他们折腾了老半天,直到天黑也没搞定,于是只能在岸上宿营了一晚,等到第二天才……出状况了!
……
“拿稳你们的刀!”刘平行对着手下们大喊一声,然后攀在倾斜的艉楼桅杆处,用手中的鸟铳瞄准前方一个正拉着贴近地面的右舷板试图爬上来的土人,“砰”的一声打响。土人发出一声惨叫,应声而落,船周围的土人被吓了一跳,也往后退了一圈,但仍未完全退却,依然围在黑水号周围,对船上的人做出各种威胁的姿态。
或许是因为铁牛帮的人昨天闹出了太大的动静,引发了骨嵬岛上原住民的注意,等到今天他们准备继续工作的时候,东方的丛林中突然杀出了一帮穿兽皮的土人,如同狩猎一般,手持着木矛石斧就朝他们杀了过来!
有两个正在林中砍树的水手猝不及防,被他们抓住,又有两人逃跑时被他们砍伤,剩余的人受惊,只能逃回了搁浅的黑水号上。其余几艘小船试图救援,但是大船被土人团团围住,这些人都是常年在深山老林中打拼出来的身子骨,战斗力极为凶悍,一时小船上的人竟然接近不了海岸,只能眼睁睁看着土人们开始围攻黑水号。
若是在海上,黑水号船身高大,不亚于一般的院墙,足以挡住这些没什么器具的土人。但现在这艘船偏偏歪倒在岸上,铁牛帮众在船上站不住脚,土人也能从侧面攀爬上来,局势可以说非常危险!
李立理拿着一根刚分到的短矛,颤抖地靠在桅杆旁边:“梅乡那边的土民不是挺客气的么?为何这些蛮人如此凶残?”
梅乡是铁牛帮和相熟的湖沙帮共同在骨嵬岛上建立的一个据点,那里本来有一处土民的小村落,但他们与土民互换货物,相处融洽,在当地设立住所、库房、工坊很是顺利。没想到今天遇到另一波土民,居然如此凶悍。
刘平行一边装弹,一边骂骂咧咧地说道:“梅乡的土民是海民,知道王化,所以好说话。但这些混蛋是山民,吃人肉的,不一样!秀才,把你的矛拿稳了,他们可听不了你的道理,除非比他们更狠,否则今天是过不了这关了!刘吉,让你的人也都拿出胆子来,只要活着回去,每人都升一级!”
骨嵬岛上的原住民,有吉里迷、亦里于、骨嵬三种。吉里迷人懂得捕鱼和造船,亦里于人会牧鹿,都是相对文明的民族。但占大多数的骨嵬人则是原始的狩猎民族,习性凶悍,很不好对付。
现在他们遇到的,就是这些凶悍的骨嵬人,虽然已经被火枪打死了一个,但其余人并未退却,反而更激发了凶性,开始从岸上捡来石头朝船上抛掷了起来。
刘平行攀在桅杆上,目标比较明显,就成了石块集火的目标。他本已装填好子弹,刚要再次开火,就受到飞石干扰,“砰”的一声打歪了。
“的,这些蛮子还真不好对付!”他只得从桅杆上滑了下来,躲回艉楼中去,又咬着牙对手下们说道:“没办法了,只能跟他们拼了,都给我拿稳了家伙,冲杀下去!只能胜,不能败,这地方叫天天不应……”
“堂主!”
正当他进行战争动员的时候,后面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喜的叫声。
李立理指着南边的海面说道:“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