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们自己的住房,就要他们自己想办法了,要是还要让商社包建上一套小院,那条件也过于优厚了。话说回来,要是盖几间简单的土屋或者草屋,也用不了多少钱,等过两年种地赚了钱,或者干脆把旧村子里的家产一卖,就能改建新屋了。
今天,这个只是架子的祠堂里面却很是热闹,因为今日正是胜利公社第二次全社大会的日子,全体社员每户都至少派了一个人过来,听农业组来的“专家”讲解顷田农场的四圃轮作法。
社员们大都是农民出身,说不懂农事是不可能的,但他们之前都是种的都是二三十亩的小块地,乍然得了一百亩地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种,于是自然要来多听听课。
四面来风的祠堂中,三十多名社员席地而坐,西边坐了十多个汉子,东边坐了五个交头接耳的女汉子,剩下的夫妻组坐在中间,都手里拿着一本图文并茂的小册子,崇拜地抬头看着前面的两个中年男人。
这两人也是本社的社员,其中左边那个黑而矮的叫祝星子,原先是工业部的劳工,因为一次事故断了左手中指和无名指,所以这次得到了优先分地的名额,对商社的东家们忠心耿耿,目前担任胜利公社的社主任。右边那个黑而瘦的叫刘三旺,原先是农业组的资深劳工,因为年龄达到了,也分到了土地,现在担任本社的农技员。
“咳!”
刘三旺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有些紧张,学着东家们的做派清了清嗓子,说道:“社社社员们,咳,咱都认识过过了,俺就不多废话了,直接讲吧。”
祝星子给他拉过一面涂黑的木板过来,刘三旺拿着粉笔,在上面画了几道,说道:“东家们心善,给了咱们一家一百亩地地,这是大善事,咱也得好好好种种种,得多给东家纳粮才行啊!”
堂下响起了微弱的喝彩声,刘三旺有些尴尬,继续说道:“不过这一百亩地,又不准分租出去,所以按照老法子,种种肯定是种不过来的,得用新法子,也就是这个四,四圃轮作。”
说到老本行,刘三旺的语句逐渐流畅起来:“什么叫轮作?就是轮着做啊,咱把这一百亩地分成四块,这块种麦子,那块种豆子,那块种菜,那块种上苜蓿喂牛喂马,过一年再换一遍,这就叫轮作啊!明白了没?这样,一来,可以把收的日子和种的日子错开,不用那么忙,所以每年可以多种些,二来,可以让地休息,积蓄地力,最后收得也多些,明白了没?”
堂下毕竟也不是不识五谷的,很快就理解了这个道理,发出了“明白”“快讲吧”的回答。
刘三旺老脸一红,继续说道:“嗯,那啥,其实轮作也有很多种,不过说太多你们也不懂,就按东家们用了都说好的四圃轮作给你们讲吧。嗯,四圃,就是按刚才说的,把一顷地分成四圃,每圃二十,五亩,知道了吧?嗯,要是家里没牛,就按田字形分,就是这样,”他指着黑板上那个田字形图案,“这样每块短点,方便人耕。要是有牛,就这样,分成四个长条,每条都长一亩,嗯,现在公家给划的比一亩还大一点,明白吧?”
“然后哪,咱今年第一年种,就这样,把第一圃垦出来,种上麦子。”刘三旺在黑板上的第一个长条中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麦”字,想了想,怕下面的社员看不懂,又画了一个简易的麦穗图案。
“然后,种完之后,冬天趁着不冷的时候,把第二圃垦一垦,你要是有余力,就连第三圃一起垦了。”
“看见没看见没?到了明年春天,不用等麦收,咱就可以在第二圃种粟了!对了,其实这年头俺觉得种粟不好,粟卖不上价。到了明年,咱可以先看麦子的长势,要是长势好,算算收成,够一年家里人吃的和税粮的话,就不种粟了,如果长势不好,再种个五亩十亩的粟。”
“不种粟种什么?种豆啊!这豆子现在卖得好,既能吃,又能榨油,豆饼还能喂马,不管你出了多少,东家们全都收了!所以说了,种豆比种粟划算多了。对了,春种一圃豆,差不多等到白露之前就能收完了,待到秋分种麦之前,还余了半个月的空闲,不用农忙了!”
“对,秋天收完豆子,就直接在第二圃种麦子,不在第三圃种。你们知道豆子肥田吧?就是这个道理。豆子种完之后,会在地里留下什么蛋肥的,接着种麦子,每亩至少能多收一斗!”
“第一圃和第三圃干啥?哦,忘说这个了,夏天第一圃收完麦子之后,就种上苜蓿,就是那种紫苜蓿,养着田,还能喂畜生。对,听东家说,这苜蓿和豆子是一类的,都能肥田!第三圃?第三圃就种菜呗,你瞅着有空的时候,想种什么就种什么呗,种些菜,或者瓜果之类的,自己看着办,能种多少种多少,算好农忙的日子就行,别种了没时间收。对了,种麻也不错,立夏的时候种,那时候豆子都种完了,也还没到收麦的时候,种上麻正好,最近麻价也涨了不少,挺合适。”
“咋样,这不是都安排好了?什么?第四圃没用上?再过一年就用上了!到时候,第二圃收麦种苜蓿,第三圃种豆接种麦,第四圃种菜,第一圃还是留着苜蓿养牛!这不就用上了?贪多嚼不烂,别打第四圃的注意,对了,东家也规定了,四圃里面至少得有一圃种苜蓿,这可不能开玩笑!这也是为你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