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手,握住他的手按住了自己胳膊上的棉球,又塞给他一个小纸包:“好,自己按住,这包糖你拿去吃吧!”
三号少年懵懂不知所以,这种小伤倒是家常便饭了无所谓,只是不知道这位大哥哥这般操作的意义。但他打开纸包,看见里面满满的红糖,还是立刻咧嘴笑了出来。
陈远琪见他没有异状,松了口气。他刚才对三号用的是更直接的体液接触法,把牛痘内的脓液稀释后直接送入了他的血液循环之中,效果要更好,但风险也更大些。至于具体如何,还要等待进一步的观察了。
接下来,他又给四号也切了伤口直接种痘,而五号切了之后却只抹了点生理盐水,留作对照。
做完这一切后,陈医生看着活蹦乱跳的他们,感慨地说道:“要是能成功,李医生的在天之灵也该欣慰了。”
他并非牛痘项目组的首个负责人,在之前尚有一位李医生做出了卓越工作,但由于工作太深入、条件太差,不幸染病身亡,令股东们悲痛不已。当时管委会一度有中止实验的想法,但陈医生毅然接过任务,继续研究,终不负前辈成果。
接下来,这五人将在医务室里隔离生活一段时间,观察种痘的效果。如果确实有效而安全的话,接下来会在劳工和股东中逐渐推广开来。性命关天啊。
做完之后,陈远琪跟岳秀核对了一下实验记录,然后给几个助手叮嘱了两句,让他们留在这里观察志愿者的情况,便拿起箱子出门了。
……
这个冬天不知为何特别冷,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小雪,营房外枯黄的草场上,仍然残留着大片大片未化的雪迹。在牧马场西侧的一块河边空地上,一个排的新骑兵控着马,勉强排出了一个方阵。
方阵左前方的王破虏把手中的指挥刀高高抬起,往下劈了九十度,直指前方,第一行的骑兵就开始慢慢加速,向着五百米前的一排草人走去。
走出几十米后,队伍就有些歪歪扭扭了,中央的班长黄平己有些不满,吆喝着开始整队,于是速度又不得不放慢下来。如此这般又重复了几次,最终到达草人前方的时候,速度仍然如同散步一样。
随后,黄平己一声令下,骑兵们像模像样地举起手中的木刀,从草人的间隙中穿过,借马力把刀划在草人的“脖子”上。
跑出一百多米后,黄平己举起了一面小旗子。骑兵们汇聚到他周围,凑成一团,跟着他跑回了刚才出发的位置,走到方阵后方,又排成了一道横队。
草场边上,来这边练习骑马顺便观摩骑兵练习的陈远琪忍住笑,对着旁边的范龙城调侃道:“老范,嗯,你们的兵练得不错了嘛,嗬,这墙式冲锋有鼻子有眼儿的,听说这是吊打古代骑兵的先进战术,我看打几百个马穆鲁克都没问题了。”
范龙城黑着一张脸,放下望远镜,说道:“别闹了,后世吹牛吹上天了,自己接触了才知道麻烦。密集冲锋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女真人早就玩过了,我们的操典还是几个黄家小子完善的呢。女真人都打不过蒙古人,更不用说我们了。不过也没办法,要是学着游牧民玩骑射,更是练上十年也出不了师,现在这么练,是形成战斗力最快的方法了。”
这时候,第二行也开始“冲锋”了,陈远琪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和第一行没多大区别。“说白了,和线列步兵差不多,首先的好处是训练速度,然后才是战斗力。”
“嗯,差不多。”
“对了,”陈远琪看到第二行开始举起木刀,突发奇想,“为什么不在冲阵前开几枪?开完枪再换刀也来得及啊,虽然马上不好瞄准,但朝着大致方向开枪是没问题的吧?”
范龙城很奇怪地看着他:“你之前没练过枪的吗?火绳枪操作那么麻烦,怎么在马上用?我倒是想练一支火枪骑兵出来,但是没工具啊!”
陈远琪回想了一下火绳枪的操作流程,说道:“也是。你刚才说女真人,韩松不是从辽东给你们带了几十个女真奴隶和契丹雇佣兵回来了吗?用得怎么样?”
范龙城指了指东北方,那里一队士兵正在跑步:“女真小子们,我让黄富甲训了几天,然后混编到新兵里面去了。唔,他们战斗力倒是真不错,打架的时候一个能打两个新兵,要是单独编一支轻骑兵或许也能成,但是为了政治可靠度,还是尽可能让他们融入集体的好。一个班里编上几个,这样他们还能给新兵们传授一些战斗技巧,可以提升小规模战斗时的战斗力,也算是一举两得了。那十一个契丹人只是雇来帮忙,不算我们的人,我单独编了一个班,当成侦察兵用。”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来,陈远琪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西方,说道:“那你们可得抓紧了,西边胶水河水已经开始结冰,离完全封冻也没多久了。许嵩涛他们已经准备撤离了,到时候防线处处漏风,可就是骑兵发挥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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