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师傅家已经快凌晨两点了,他直接把我们带到了自己的书房里。说是书房,其实就是他的工作室兼打坐修炼的地方。书房里都是些道家所用的各种法器、道具和书籍,地上还摆着两个蒲团。
我师父把那只虚耗鬼从锦囊里放了出来,随即用一只手指头指着它。那虚耗鬼就被定住了,趴在地上不停地哆嗦着。
“你的主人是谁?”师父叱问道。
虚耗鬼猛一剧烈哆嗦,却不说话。
“你是怎么钻进人家保险柜里去的?”师父又问。
那小鬼还是哆嗦,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师父恼了,转头对周师傅道:“周师傅,我有些小手段可以用一用。不过,还是请你先回避一下,可否?”
周师傅有些犹豫,他似乎还对那只小鬼心存怜惜。师父又问了一次,他才点头同意,离开了书房。经过这几次相处,周师傅跟我们都很熟了,但毕竟阴修和道修不是一家,有些秘术还是不方便当面施展的。
师父用一只手定住那只虚耗鬼,另一只手掐了个奇怪的手诀,嘴里“叽里呱啦”地念起咒语来。那咒语我从来都没听他念过,看样子或许是一种“禁术”!
那虚耗鬼顿时一阵痉挛,四肢不停地抽搐,嘴里也是吱哇乱叫,显得很痛苦。
“说!你的主人是谁?”师父大声叱道。
“吱吱!呀呀!哇哇!”虚耗鬼依然乱叫着。
“还不快说?”
师父手上明显加了功力,虚耗鬼更叫得凄惨了。我也有点看不下去了,毕竟那只是个小不点,这样折磨它似乎太残忍了吧?
“哇嗖!哇嗖!小!酒!喝!”
“小什么?”师父好像听出点什么来了,追问道。
“小!酒!喝!小!酒!喝!”
那虚耗鬼狂叫道。它身上的怨气也在不停地外泄,看起来是真顶不住了,再搞下去就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师父终于停止了施咒,虚耗鬼彻底瘫在了地上,不用定魂咒估计他也动不了了。
“小酒喝是什么意思?”我对这三个字完全摸不着头脑,难道这小鬼头平时还喜欢喝点儿小酒?
“应该是个人名。”师父猜测道,“不过这小鬼是用夭折的婴儿所炼化而成,他连话都讲不清楚。”
“炼鬼?”我惊讶道。
师父点点头,阴沉着脸道:“它的主人应该是个养鬼人,也是阴修。有些养鬼人就专门去抓些游魂野鬼来,用禁术炼成小鬼养着,再驱使出去害人,是我们阴修中的败类!”
阴修中的败类?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禁暗自擦了把汗。这么说,我请穷鬼老曾去捉弄吴鸿德算不算败类?不过好歹我是跟老曾做了公平交易,不算驱使他,当然吴鸿德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想到这儿,我的心才稍微宽了些。
师父不知道我刚才又胡思乱想了,便让我去把周师傅喊了进来。
周师傅看着那只虚耗鬼,皱起眉头道:“既然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要不我就把它度化了吧!”
我师父想了想,却道:“我还有个主意,你看行不行?”
“什么主意?”
“这小鬼虽然说不清楚主人的名字,但它应该还有本能在,会感应得出它主人在哪儿。”师父解释道,“如果我们把它放了,它很可能就会跑回去找主人。我可以在它身上用法术做一个记号,然后我们在后面一路跟着它,或许就可以找到那个养鬼人!”
周师傅点点头,也觉得可行,不妨一试。可我看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虚耗鬼,问师父道:“这小家伙都成这样了,还怎么带我们去找呀?”
师父道:“它没事,我没伤到它的三魂七魄。我再给它度一度阴气就好了。”
说完,师父又抓起那只虚耗鬼,将阴力源源不断地往它嘴里送。那小鬼很快便悠悠转醒了,又开始害怕发抖起来。师父又掐了个法诀,将虚耗鬼的一丝怨气引入自己的鼻子里嗅了嗅,然后便把它交给我拎着,让我走到外面去把它放了。
我们准备出门的时候,周师傅的妻子被我们吵醒了,起来问:“你怎么刚回来又要出去呀?”
周师傅安慰她道:“没事儿,我们还有些活没干完,你先去睡吧!”
我拎着那只虚耗鬼走到了屋外,把它放在了地上,然后我又回到屋里。我们三个人就在窗户那儿盯着虚耗鬼,观察它的反应。
那小鬼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似乎确实感觉身边没有什么威胁了,又抬起头在空气中嗅了嗅,这才慢慢吞吞地往西边爬去。等它爬得远了些,我们才从屋里出来,远远地跟在了后面。
虚耗鬼爬的不算快也不算慢。说它快是因为以它的体型,爬起来比那些未满岁的婴儿灵活多了。说它慢,则是相比起其他直接用飘的鬼来说,这种速度实在是跟蜗牛爬一样,我们在后面用走的就可以轻轻松松跟上。
往西边走了一公里,便遇到了一个水潭。那虚耗鬼走的是直线,也不管是什么地形,就一直往前爬,经过水潭的时候也不会从水面上沉下去。我们没办法,只好小绕了一下,从旁边的一座桥过到对面。好在虚耗鬼爬的不快,我们快步些走,还可以跟得住。
后面又经过了一片居民区和一片农田,遇到有视线阻挡的地方就靠师父指路,他用鼻子可以追踪到虚耗鬼的怨气。也幸亏北郊这儿还没有完全开发,如果虚耗鬼是在往城区方向爬,碰到高楼大厦隔挡我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