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仿佛有些熟悉的高亢声音在我的头顶上响起。我抬头望去,原来在我身后的石壁上正爬下来一只大蜘蛛和一只巨型蚰蜒,背上则分别骑着一名城卫。
“辰时已到!你们还在这里想干什么?想吃人吗?”那个声音再次怒斥道。
嘿!又是那位脖子上系着红丝巾的女城卫队长!
牛角帮的鬼喽啰们一见城卫来了,连它们的牛老大都顾不上了,纷纷转头就跑,一哄而散。
“呕!这张破网!呕!”牛老大还在地上挣扎,却怎么也挣不破那张蜘蛛网,同时还在不停地干呕着。蜘蛛网又黏又韧,根本就扯不断,牛老大想用刀砍却连刀也黏住了。
“把老子放出去,有本事跟我单挑!”它大吼道。
“哼!我没那个闲工夫!捆起来!”女城卫直接忽略了它的叫嚣挑衅,指挥另外一名城卫队员用缚鬼绳把牛老大连网带鬼一起捆成了粽子一样。
女城卫转过头来打量我,终于也认出我来了:“怎么又是你?”
“嗨!又见面了!”我冲她尴尬地笑了笑,“我又被你搭救了一次!”
女城卫听了我有些轻佻的语句,又看看我手里拿着的刀盾,表情似乎又好气又好笑。
“不知死活!”她骂道,“一个厨子也学人家舞刀弄枪,还拿了面破盾!你是故意来给我们找麻烦的,还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我脑子没问题呀!”我苦笑着回答,又摊开了双手,“其实就算你不来,我刚才也没危险了。”
“你说什么?”
那名女城卫顿时真的怒了,反将手里的长戟指向了我的胸口,斥道:“我要是来得再晚一点,你就死无全尸了知不知道?”
长戟的矛尖距离我的胸口只有不到三公分,而且女城卫座下的那只大蜘蛛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情绪,也翻开了口器上的螯钳冲我示威。
我不由得退后了一步,然后耸耸肩膀解释道:“我说的确实是实话。你看那只鬼的样子,它已经被我的药水熏吐了,构不成什么威胁的。”
女城卫直直地瞪着我,丝毫不理会我的解释。
“你没救了!”她一字一顿地骂道,“听着,下次就算我再看到你宵禁期间出现在大街上,我也不会再下来了!没心没肺,死不足惜!”
女城卫不再跟我啰嗦,驾驭着大蜘蛛从腹尾部又喷出一股蛛丝将牛老大黏住,径直爬上了那面石壁。牛老大被拖吊在大蜘蛛的尾部,犹如一只被蛛丝缠住的虫子一样不甘心地扭来扭去。
牛老大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但其实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力。等待它的,是鬼务司的惩罚,很有可能就是被贬为奴了。它平时总是抓了战俘卖去当鬼奴,没想到自己终有一日也要被卖去当鬼奴了!
我看着女城卫逐渐爬高的身影,嘴里喃喃道:“每次都蒙着脸不让人看见,还这么凶可惜呀!人虽然热心,却是个凶婆娘,很可能还是个丑婆娘”
宵禁期一结束,我总算是安全了。再加上我身上已经喷了浓浓的驱鬼香,走在右市的大街上,碰见我的鬼都是避犹不及,纷纷捂着鼻子很嫌弃地看着我。看来这玩意儿可不能多喷,否则回去了会影响长寿饭店里的生意的。
好在辰时一到,右市里的店铺也陆续开门营业了。我找了一家店的老板问清楚路后,很顺利地返回了长寿饭店。
路上,我扔掉了破损的圆盾,又把全身的护甲和短刀藏好,从店门口悄悄地溜了进去。只有琴婆婆发现了我,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朝她笑了笑,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