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左的一间再寻常不过的茶肆,两间茅草房,七八张木头桌子,一张幌子,茶博士是个老汉,正坐在炉边煮茶,而他的儿子。。。或者算算年纪的话应该是他的孙子,在前边儿迎来送往,一双耳朵支棱着好像兔子,看来对这群江湖侠士们的叙话很感兴趣。
“肯定是要来的!”一个背后负刀的昂扬汉子哈哈一笑道:“这徐宝一路从南京城杀到蜀地,如果不是为了这鉴宝大会,又能是为了啥?”
旁边儿一人问道:“赵兄,你说他身上真的如传言般拿着神兵利器,练就绝世神功吗?”
“应该是真的。”赵三泰回道:“这个年纪,那么多江湖好手栽在他手里,神功秘籍肯定是有的,神兵利器也假不了,不过他练没练成。。。嘿嘿。。。”
“这么说他没练成?”
“李大鬼你笑个什么?”赵三泰眼睛一瞪:“就算他没练成,你比桃花剑如何?你比血手盗又如何?就算那个徐宝真出现在你跟前了你敢伸手?”
外号李大鬼的黑汉子有点儿下不来台,一梗脖子:“我说赵三哥你这话说的,我是不敢伸手,那你就敢了?你又来干什么?”
“我来凑热闹。”赵三泰抱着膀子一仰脖子:“人家功夫厉害,听说青城、华山、崆峒那几个大派也派人下来参加这个鉴宝大会,说不定到时候怎么回事儿,要是碰了个两败俱伤,说不定还能捡个漏儿?就算没便宜,看看这场面长长见识也不亏嘛。”
“就是就是,捡个漏儿,说不定便宜就砸到咱爷们儿脸上了呢?”
“也不一定就得捡漏儿,真要遇上了,咱们明枪暗箭一起招呼,他武功再如何邪门儿也不过是个娃娃,见过多少江湖世面。一碗迷子酒下去说不定就倒了~”
一群江湖糙汉想入非非,气氛一时热烈起来。
过了一阵子,话题一转,有一人忽然开口,嘴里操着一口纯味儿川话:“说起那几大派,青城派可真是不行了,这么多年了,占着青城山自称大派,可门下就那么大猫小猫两三只,抱着峨眉那群尼姑的大腿装孙子,结果人家爱搭不理,脸面丢的尽了。”
一人应和道:“是极是极。那个青松子好不容易养了个好徒弟,结果却是个淫邪之徒,臭名满江湖,我看再过几年,这青城派恐怕在江湖上就得彻底没了动静。”
“你们说青城派烂,那华山派也没好到哪里去,门中剑气两宗斗了多少年了,听说现在已经快要撕破脸皮了。青城派要完,但说不得还能比华山派多挺几天。”
“诶~,还是青城派完蛋。”
“华山派也不行。。”
“嵩山派听说。。。”
他们说的热火朝天,拎着茶壶挨桌走的茶官听得似乎也是一阵神往,不觉间眼神一瞟,却看到角落处有一个青年剑客剑眉倒立,一张白面涨红发紫,喘着粗气,一碗一碗茶喝个不停。
“这是。。。生什么闷气呢?”茶官眨了眨眼睛。
正此时,只见一少年人骑驴自远处缓缓行来,看来是要打此地经过。
黑衣,长剑,白驴,十三四的年纪。。。
茶馆里的嘈杂声渐渐消失,众茶客眼睛四下乱瞄,彼此一对都是惊疑不定,眼神里都是同样的问题:“是他吗?”
“茶官儿。一碗茶,五个馒头。这里距离成都府还有多远?距离容县又有多远?”冷冷清清的声音令人心底发寒,听口音是京城人士。
京城?
据说那个徐宝就是宫里逃出来的,自然得是京城口音,又对上了。
“多的赏你。”
“大。。大爷。。。公公子。。。少爷,您。。。你你您稍等。”茶官儿结结巴巴的接过那一两沉重的银子,愁眉苦脸,赶紧往屋里跑,一会儿打起来了他可不想挨刀子。
眨眼的功夫,茶官儿拎着一个小布包儿端着一碗茶过来了:“您。。。你您,您慢走。”
“我还问了你两个问题。”少年抬头看着茶官儿。
“啊?啊啊,哦,那个。。。成都府您沿着官道再走三十里便到了,容县的话进了成都府您转西门走,不过那地方现在正乱,您恐怕。。。”茶官儿说着话渐渐顺溜起来,可说道最后似乎想起什么来,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少年结果茶碗,放到鼻子面前闻了一下,没喝,却抬头看着茶官眨了眨眼睛:“演技真不错。”
“啊?”
少年手腕一翻,将碗中的茶倒在了地上,随后绕过眼前的茶官向着草鹏中的茶博士走去。
“扑通”
茶官儿的尸体倒在地上,歪着脑袋,脖子上一道血线。
直到此时众人才猛然发现这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拔剑在手。
“邪剑徐宝?”老迈的茶博士眼睛看着面前的火炉,开口问道。
“啊,是啊。有什么遗言吗?”太阿剑架在了老者的脖子上。
“我的药无色无味,更何况还有茶香缥缈,你是怎么看出破绽来的?”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太阿剑归鞘,老者的尸体也倒在了地上,一缕白发探进了炉火之中,随后是焦糊味渐渐扩散开来。
“这种破茶馆儿哪来的明前龙井?真是笑话。”徐宝翻身上驴,拍了拍驴脑袋。
白驴子甚是惫懒,迈着散漫的步子开始走,才走得五六丈的距离,身后传来一声断喝:“站住!”
白老憨步子不停,继续又走了几步,但一青年剑客却已经张臂拦在了前边儿。
徐宝歪着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