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老太一家三口中老太名叫屠幽、老头儿名叫黎虫,两人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如何响亮,但这也只是因为他们久居苗疆,生性并不张扬的缘故而已,并非他们武功低微,甚至正相反,他们的功夫比之许多大派的长老一级的人物也是不遑多让,若再算上他们一身的毒蛊之术,那更是少有几人能够匹敌。
方才黎虫扔孙钰这一下子救自己儿子黎蛇只是表象,就算他不出手其实黎蛇也未必便会吃亏,但他仍然不顾脸面的横插一手,目的自然是为了试探徐宝的身份。他那一抓一扔看似平平无奇只是以内力取胜,但实际上在孙钰的身上暗下了三重力道。要是寻常人碰了,三重力道前后一冲,不死也残,可没成想徐宝却轻描淡写的接了下来,面不红气不喘,仿若不知,这顿时就让黎虫心中一沉:“难道真是他。。。”
岳近泉与屠幽对了一掌,两人各退半步算是平分秋色。岳近泉冷声道:“两位,以大欺小、背后偷袭、插手他人比斗,这可不合规矩,当真不要面皮?还是觉得我华山可欺?”
屠幽笑了一声,一脸的褶子如老树枯枝:“岳掌门说的哪里话,老身并无此意,只是我夫妻爱子心切,有些着急而已。你也看到了,我家老头子出手也只是把人分开,没下重手,刚才这一阵便算是我儿输了,如何?”
岳近泉又逼问道:“阁下这是认输了?既然认输,那又当如何?”
按照江湖上正道门派的规矩,若有人上门挑衅踢馆败了那便要留下自家的兵器以作凭证。江湖人好面子大过性命,留兵器便是公然掉了面子,和留命也没什么分别了。岳近泉心中有火,所以可不准备轻飘飘的放过他们。
对于屠幽和黎虫来说,他们两个是苗疆之人,输赢只是一个结果,与面子无关,只不过他们确实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只以为岳近泉这话是要他们留命下来。
屠幽阴测测的问道:“怎么,岳掌门这是得理不饶人了?”
岳近泉冷哼了一声:“不敢,只是二位来我华山耀武扬威,咄咄逼人,岳某今天若不让两位给个说法,那还有何面目执掌华山!”
“你!”屠幽正要说话,一旁的黎虫却忽然插言道:“岳掌门,我夫妻二人来华山只是为了找风扬问一件事。既然他不在,那也就算了,刚才那些只算是一场误会。不过既然岳掌门心中有怒,那我老两口子总要给你一个说法。
这样吧,刚刚的比斗是我儿输给了高徒,干谒正如另高徒刚才所说,两人比武输赢只在两人,不牵扯旁人。现在咱们重新再比一次如何?”
黎虫拍了拍手,一同前来的那三男一女先前一直如泥塑木雕一般在旁边站着,此时随着黎虫这几下掌声走了出来,一字排开。
黎虫嘿嘿一笑:“这四个便是老头子我的兵器,十多年才练得这么四个。他们四个单拎出来算不得什么,可合在一处却成一阵,算是老头子我的得意之作。咱们也不说什么单打独斗,也不谈你们中原武林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简单些,随便你们出多少人,只要能破了他们四个的阵法,老头子我就认输,你岳掌门对我一家三口随意处置。可要是我们赢了,那也没什么旁的要求,只是有件小事要岳掌门帮忙。”
岳近泉挑眉道:“两件事?阁下不妨先说来听听。”
黎虫竖起两根指头:“第一件,要岳掌门给出风扬如今的下落,老头子找他确有要事。至于第二件事。。。”他伸手一指人群中的徐宝:“请岳掌门让你这弟子领着老头子我在你这华山上下走上一遭,转上三天。我也不瞒岳掌门,华山之上可能有一样东西,对老头子我甚为重要,所以我得找一找。”
“恕岳某不能答应。”岳近泉摇摇头:“一则岳某确实不知风扬下落,阁下要找他,岳某实在帮不上忙,也不能给出任何线索,至于其二,华山荒僻,但一草一木一景一物皆是祖师所留。阁下要找的东西莫说只是可能在华山上,便算真在华山,那也是我华山之物,岳某身为华山掌门,绝不可能将之送与阁下。”
“岳掌门。。。您这话说的可有些不中听啊。”黎虫的脸色冷了下来:“老头子我就求你这么两件事儿你可一件也没答应,那咱们这可就有些不好下台了。”
“阁下闯我华山在先,出手伤人在后,又何曾考虑过后果?”
“娘,要打架吗?”黎蛇走到屠幽的身旁如个小孩子般依在她的身旁,脸上跃跃欲试。
“蛇儿乖,听你爹的。”屠幽拍了拍黎蛇的脑袋,看看自己的丈夫,又看向岳近泉,空着的一手紧了紧手中蛇头杖。
岳近泉此时也是骑虎难下,但心中却也有几分计较。他考虑着这青年武功便如此了得,而那老者又说这四人成阵是他的得意之作,在自己不下场的情况下恐怕华山上没人有把握能够破阵,与其最后输了传扬出去坏了名声,倒不如来一场大火拼,以多欺少也好,总归得先赢了下来再说其他。
气氛一时冷了下来,黎虫久久不言,岳近泉也不催促,只是默默把腰间的长剑拔了出来。岳近泉此举一出,华山弟子谁还不明白,当下也各自把剑拔了出来。
寒阳之下,烁烁剑光凛冽,杀气腾腾。
“呵,呵呵呵呵。”黎虫一阵怪笑,摇了摇头:“看来今日是不能善了了,倒是老头子我思虑步骤。既如此。。。”黎虫忽然喝道:“老婆子,与我杀上一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