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八日,雪停,容县乱军擎天军之首领冯千岁于自家庄院召开鉴宝大会共议如何对付邪剑徐宝以及其两好友之处置。徐宝混入华山派队伍中似有图谋。
。。。期间生乱,徐宝身份暴露,一掌杀冯千岁,挖其心,遭与会群雄围攻,慧静师太。。。
据其自言,所用之剑确为威道太阿之剑,所用武功为葵花宝典所载,其速如鬼似魅,快如疾风奔雷,与门中所记相合,当也为真。。。
即修葵花功,徐宝身份当为天门门主,待查。。。”
吴清楚倚在院门边,狼毫笔在舌头上刷了几下做完记录便将手中的小册子合上揣进怀中。杀戮仍在继续,不过需要写的已经差不多了,只待补上一个结果而已。
旁观者清,徐宝练得是葵花功,手里又拿着太阿剑,别看此间围攻者众,又有峨眉派的慧静师太掠阵相助,真要打到最后,胜负不过五五之数,谁胜谁败犹未可知,毕竟,对这徐宝,谁也不敢下杀手,否则只能得一把人人觊觎的太阿剑,可未必能学得葵花功。而反过来对徐宝而言,人人皆可杀,出手毫无顾忌可言。
真是一群笨蛋。
吴清楚很想喊一句“你们找错了方向。”不过他只是一个旁观者,门内的规矩,他不能插手江湖之事。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这里虽然没有让愚者千虑的时间,但智者可不止是吴清楚一个,又或者说,几百个愚者中总会有一个能注意到徐宝的“要害”的人。
“老三,老四,咱们去里边儿!”
“里边儿?哪?”
“二哥好主意!”
有三个人先迈开了步子,随后又有十几个人注意到了他们的动作,也是一脸的恍然大悟,赶忙跟上。
徐宝难杀,但厅里不过四个华山派的还有两个小太监,别看六个人,但功夫总比不得徐宝这般恐怖吧,而且其中一个还有伤在身,只要拿下这两个小太监中的任意一个,一声吆喝,害怕徐宝不束手就擒?
“小师叔,咱们。。。”封合真和三个华山弟子本不愿意出剑,但风扬却毫不犹豫的上前进招,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风扬一剑架住三把长刀,闪身挥剑的间隙喊道:“他的身份暴露,咱们华山派脱不了干系!”
这一句话出口,封合真三人也反应了过来,当下也不再是出工不出力的样子,长剑翻飞使出全力。
这一阵凶险无比,但他们几个已经是骑虎难下,如果退了,将来徐宝以华山弟子的身份来到鉴宝大会的事情传扬出去,华山气宗绝对不会给他们背锅,甚至更有可能顺水推舟,直接说“剑宗弟子勾结邪魔外道所以气宗忍痛将其诛除”。只有胜了,卖这徐宝一个人情,或许将来才有后报。后报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但只能赌一把了。
吴清楚点点头:“凭徐宝的功夫,想进就进,想退就退,你们拦不住。所以胜负的关键不在于他,而在于厅里边儿他的那两个好友。”
感觉还得好一阵子才能有个结果,吴清楚不由得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随后一抬眼,猛然注意到那大厅的屋顶上不知何时又站了两个人,天光暗淡看不清长相,不过看身形应该是两个年轻人?
“冯千岁死了,你来晚了。”唐画风手中的折扇扇了几下,冷,于是又合上了:“你的大戏还没开场就落幕了,真是可惜。”
“被两个旧人拦住了,所以耽误了些时间。”欧阳天青目光掠过场间的杀戮纠缠:“怎么死的?”
“就这样。”唐画风伸手一探一抓:“抓出了冯千岁的心,死的不能再死了。”
欧阳天青问道:“脑袋呢?”
“脑袋?”唐画风不知道他为何关心脑袋,不过还是回道:“脑袋没事儿,就是没了心,胸口一个血窟窿。”
“那就好。”
“哈?”唐画风歪着脑袋:“这还好?你打的什么主意?”
欧阳天青微笑道“本来就是准备给他们变个戏法,既然他死了,那就变个更大的就是了。”
“更大的?什么啊?”
“活死人、肉白骨。不过不是现在,得再等等,而且这个戏法我不行,得换个人来变。”
“谁啊?”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欧阳天青却不回答,只看着场间那四处游荡的漆黑厉鬼:“知道吗?这个徐宝我之前见过,在宫里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他厉害,现在还是蛮后悔的,要是当时杀了他就好了。”
“现在也来的及啊?”
“现在?”欧阳天青摇了摇头:“杀了他,戏法就变不下去了。。。”
杀戮从酉时起,到得此时已经是戌时三刻。
修罗地狱中的血海冥河终于让人稍稍的清醒了一些。
徐宝的后背被划了一剑,这是他身上的第一道伤,也是唯一的伤。在他听到小柱子的那一声呼喝的时候,他分了神,于是中了这一剑。出剑的人是谁不知道,作为报答,徐宝赏了他两剑,横一剑竖一剑,十字形砍成了四段。
厅中的局势如何徐宝再不敢分神去看,他只能去相信他们:“华山派,如果你们不死,日后我必有厚报。”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葵花宝典的武功给了徐宝无人企及的身法和速度,但这等超越人体极限的速度却并非此时的他所能掌控的。时间一长,徐宝便发现了弊端,那就是惯性。
一次前冲,转向和止步的瞬间对身体的负荷极大,尤其耗费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