艇上所有的头头脑脑,都聚集到了艇底总控舱。
艇长是一位挂着上校军衔的中年军人,饶是他一生经历过无数风浪,此刻也禁不住流露出黯然的神色。
“机修部主任,汇报检查情况吧。”
“氦气制备装置由于人为破坏,处于无法关闭状态,除非对氦气制备装置进行物理破坏,否则无法停止充气。”
“但最致命的还是浮空法阵传动装置的损坏。破坏者采用腐蚀性液体破坏风元素能量传送杆,目前破损率已达到70,并且腐蚀性液体已渗入能量传送杆内部无法清除,破坏程度还将进一步加剧之中。”
“现在飞艇之所以还能维持平飞,完全依靠对气囊的源源不断充气,来抵消浮空法阵效用越来越弱造成的飞艇重量不断增加。根据测算,如果切断对气囊的充气,飞艇将在30秒内坠毁。”
“除非……”机修部主任迟疑道。
“除非什么?”艇长问道。
“除非在30秒内,把艇上五分之四的人扔下去。”
“大副,逃生舱情况怎么样?”
大副是个胖子,正气喘吁吁地跑进总控舱,脸上流露出绝望的情绪。“所有微型逃生艇和降落伞包不知何时已被扔出飞艇。”
“既然浮空法阵还没有被破坏,能量传送通道能不能进行修复?”艇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机修部主任。
“修复不可能,除非做新的。理论上,只要重新做一根0.5米长的能量传送杆,替换掉那截被腐蚀的,保证六路能量传送中有一路畅通,就可以切断充气,保持住飞艇稳定。”
“但是……重建一条能量传送杆,需要至少两个小时,但气囊在10分钟后,就会被撑爆。”
“艇上那位大人物,已经通知他了吗?”艇长问大副。
大副点点头,“但是那位是偷跑出来的,一个护卫也没带,凭他自己对这种局面也没有任何办法。”
艇长正正衣领,沉痛而坚毅地说,“诸位,到了我们牺牲的时刻了,我命令,5分钟后,艇上除了必要的操作人员外,其他人抽签……”
正在艇长打算下达最后的命令时,忽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来。
“靠,还剩十分钟了,居然还在这里磨叽。你们知道你们浪费了多少时间吗?早知道是这样,一早我就自己修了。”
罗松溪本以为他发现了问题,汇报给艇长,艇上的机修人员三下五除二就能将飞艇修好,于是前面一直在边上看戏。
哪里知道看来看去是这么一个结果。他再也按捺不住,提着把扳手就跳出来,去拆原来已被蚀烂的供能管道。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不许动!”
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罗松溪,他们谁都不知道罗松溪想干什么。
“修飞艇啊。”罗松溪一脸莫名其妙。
“胡闹,你……”艇长正想斥责这个捣乱的少年两句,忽然发现自己的脑袋也被一支枪指住了。
“我是联安委特勤局三处特工骆晴明,军衔少尉。艇长阁下,您可能忘了,正是他发现了飞艇的故障并向您做的汇报。现在情况既然已经这样子了,我建议我们大家先给他5分钟,看看他能不能创造点奇迹,不行的话,我们再一起跳艇,好不好?”骆晴明飞速地说道。
罗松溪发现骆晴明要么不说话,一说起话来,语速就极快。
艇长看着眼前这个帅气的青年,他前额垂下一绺不太和谐的流海,几乎遮住了一只眼睛,但可以看到另外一只眼睛在镜片后闪着决绝的光。
艇长想了想,点点头,示意所有人把枪放下。
于是骆晴明也低下枪。这个时候,大副一脸焦虑地问艇长,“要不要先把所有的乘客控制起来,否则来不及呀。”
骆晴明重新举起枪,对准大副,“谁都不许走,尤其是你。”
……
……
罗松溪八岁的时候,老约翰教他的第一个装置,就是飞艇的传动装置。以至于他对飞艇的动力和传动系统,统统了如指掌。
但当时困扰罗松溪的,是用来驱动那两个大螺旋桨的18根传动臂和无数大大小小的复合齿轮,因为那牵涉到复杂的机械原理。
至于附带的向浮空法阵传送能量的传送杆,不就是用高级点的传导性金属,做一根毫无技术含量的杆子吗?
他不明白艇上经验丰富的机修师,做这么一根杆子为什么需要两个小时。
他指尖轻弹,一堆的材料就从怀中滑落到地上,看得机修部主任目瞪口呆。
“空间法器?”他自语道。
骆晴明积极地给予了他回应,朝他肯定地点点头。
主要材料是一根长条形的七阶传导性金属火凰金,飞艇上能量传送杆用的正是这种材料。
罗松溪拿起材料比了比长度,掏出他的短刀,一刀切下0.5米长的一截,然后估算了一下能量传送杆的直径,就开始用短刀把火凰金削细。
坚硬的金属,在他的刀下,就像泥巴一样一块块地被削了下来。
罗松溪有两把削铁如泥的刀,一把是薄如蝉翼的小刀,送给伊薇兰了。还有一把就是这把是泛着红光、二十公分长短刀。
削了两下,罗松溪还觉得不大顺手,原本一直用来削金属的小刀被他送给伊薇兰了。
这下不仅机修部主任了,所有人的下巴都掉了一地。
别人要做这么一根金属杆,肯定要先做个模具,然后将金属熔化后倒入磨具,再等金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