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辆灰色跑车翻腾的烟雾还没有散尽,第二辆黑色跑车已经被他如法炮制地同样撞翻。
罗松溪是个直接的人,当两辆车别过来要阻拦自己超车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地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
因为自己的优势摆在那里,银魂的底盘被他大幅改低,稳定性要比传统的跑车好太多,又是正面撞侧面,当然是人家翻车他不翻。
至于车会不会撞坏,四千五百万的银魂号称坐进车里黄金阶魔法师都破不了防,会怕这区区撞击?
追上努尔·戈麦斯时,他的粉蓝色跑车正在谨慎地降速,准备进入第一个发卡弯。
西辰山赛道以曲折著称,尤其是当中九个发卡弯,更是以过弯难度闻名全联邦。对于金属车轮来说,每个发卡弯,都是一场噩梦。
没有人过弯的时候,敢不减速。
他忽然从后视镜里看到那辆被他狠狠嘲笑过的“剥壳螃蟹”,却一点点减速的意思都没有,风驰电掣地追近。
这车居然还真开起来了?这是努尔·戈麦斯的第一个想法
那么快的速度进发卡弯,这不是找死吗?这是努尔·戈麦斯的第二个想法。
然后很快他就没有想法,“剥壳螃蟹”飞快地超过了他驶进了弯道,然后车屁股倏地向他扫过来。
他只看见银魂的车屁股在他的视野里越来越大,然后轰地一声,就把他的车扫在一边。
而从伊薇兰的角度看,则完全是另外一番光景。
他们的车全速越过努尔·戈麦斯的粉蓝色跑车,旁边号称只开过一次车连风门和刹车都搞不大清楚的少年,脚居然保持着风门踩到底的状态,丝毫没有松开。
即使是见惯大场面的伊薇兰,一颗心也悬到了嗓子眼。
发卡弯的道路一侧,就是几十米高的悬崖,即使路边有护栏,跑车失控撞坏护栏翻下去也是常有的事情,每年在西辰山坠崖身亡的车手不知凡几。
但眼看着跑车就要冲向护栏后的悬崖,只见罗松溪狠狠一脚踩上刹车,同时用手一拉他身体右侧一根古怪的杆子。
跑车的车头在即将撞上护栏的时候狠狠顿住,然后车尾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以车头为圆心,在路上划出一个漂亮的钟摆弧度。
前轮咬住路面,后轮失去抓地力在地上狂摆,刺耳的摩擦声响成一片。
这刺耳的摩擦声以“咚”的一声闷响结束,原来是他们的车尾,甩到了刚刚被他们超越的粉蓝色跑车的车头右侧,仿佛就像对着努尔·戈麦斯的车脸,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而丑陋的银魂车,也借此摆正了车身,毫无停滞地向下一个弯道冲去。
罗松溪确实加上这次,只开过两次车。
但第一次开车的时候,他就开出了顶级车手的感觉,否则伊薇兰也不会看上他让他来当车手。
同时作为一名天才的机械师,一天一夜的改装足以让他对车辆的原理了如指掌。再次握住方向盘的时候,已经宛如车神附体。
77教他的漂移,使出来更是没有半点阻碍,这可是提亚那从来没出现过神技啊。
车里的伊薇兰看得目瞪口呆。
后面的努尔·戈麦斯看得目瞪口呆。
那一车绝尘的风情!
这个时候,伊薇兰已经体会到了车辆在加速和过弯的过程中,无比牢靠的抓地感觉,她明白了车轮外面包裹的那一圈黑漆漆脏兮兮的东西是派什么用场的。
她随机立刻想到,这一圈东西,势必将成为一件震动全联邦的发明。
这样一件堪称伟大的发明,居然就诞生在她的眼皮底下,诞生在她身边这么一个看上去如此不靠谱的少年手中。
他说这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橡胶……的替代品”?这个名字怎么这么拗口呢?
不过相比惊叹于这一项发明,伊薇兰更享受这风驰电掣和漂移过弯的刺激感。
车顶和两侧的车窗都被罗松溪拆掉,晨间的风呼啦啦地灌进车里,伊薇兰的头发被吹得四散飞扬,那仿佛是她从未有过的神采飞扬。
第一个发卡弯之后就是第二个发卡弯。
银魂进入第二个发卡弯的速度比第一个还要快。
罗松溪依然是在入弯的那一瞬,一脚狠狠踏上刹车,一手拉起手刹,跑车再一次在路上像一片回旋飞镖一样旋转漂移,车轮在地面上划出清晰可见的拖痕。
车子就在车轮险险滑出悬崖的那一刹,终于结束了漂移,继续猛然向前开去。
太刺激了。
接下去是第三个、第四个……伊薇兰觉得心脏一次悬得比一次高。伊薇兰在暗中对自己说,“不要害怕,不要紧张,我可是堂堂联安委的大小姐,我怎么能够飚个车就紧张害怕。”
可到了第七个发卡弯的时候,伊薇兰终究是不顾形象地尖叫起来,这是强大的伊薇兰,高傲的伊薇兰,记事以来第一次像一个小女生一样尖叫。
像一个第一次坐上过山车的小女生,因为忍受不住一颗心悬在空中的紧张,从而放声尖叫。
“啊——”
“啊——”
“啊——”
而在努尔·戈麦斯眼里,罗松溪已经被他惊为天人。他早已放弃了追赶罗松溪的努力——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车手,可以把一辆车开出这种气势,开得如此疯狂。
任何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弯道,在那样的速度下,都会下意识里减速,这是本能。
可是那个曾被他狠狠嘲笑过的小个子,本能里似乎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