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静瑶指着一排架子上的几十盆绿油油的花草,对几个莳花婆子说道:“这些怎么不开花呢,一定是晒得不够,把这些全都搬到前院去,那里阳光好。”
“姑娘,这些都是喜阴的,不能晒啊。”一位婆子陪笑说道。
“那就搬到后院树荫下面通风吧。”华静瑶说道。
婆子们面面相觑,今天小厨房的菜里盐放多了?闲(咸)的?
见婆子们大眼瞪小眼,史丁来气,姑娘就是脾气太好了,把这些人全都给惯坏了。
他上前一步,端起一只花盆:“我帮你们搬出去。
咔嚓一声,厚瓷花盆硬生生被他掰下来一块。
婆子们惊呼一声,争先恐后搬了花盆往外跑。
长公主府里的花盆都是上好的,帐上全都记着帐,弄破了的都要从她们的月例银子里扣出来。若是史丁硬说是给她们帮忙才把花盆抠坏的,她们可是有理说不清。
唉,正常人谁能把花盆给掰坏了呢?
花房里很快就安静下来了,刚刚还像木头桩子似的站了一排的婆子全都不见了。
华静瑶冲着史丁点点头,她对史丁越来越满意了,现在的史丁,已经有了前世混不吝的风采,假以时日,一定能和她配合默契,所向披靡。
“姐姐,我饿……”
耳边传来悦耳的声音,又是那个小傻子,华静瑶发现,他叫起姐姐来格外好听。
华静瑶转过头来,歪着脑袋打量着傻子,这么好看,又这么乖,如果把他做了花肥……唉。
“史丁,过来。”华静瑶说道。
史丁走过来,看看华静瑶,又看看傻子,不明所已。
“把你的手放到他的头顶上,百会穴。”华静瑶命令道。
史丁扬起自己那蒲扇般的大手,看了看,然后毫不犹豫地把手放在傻子的头上。
傻子抬起下巴,扬起脸来,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史丁的手腕子,他下意识地捂住鼻子,臭,真臭!
华静瑶抿嘴一笑,笑弯了眼睛。
“肚子饿了?”她问道。
傻子点点头,又摸摸自己的肚子,表示很饿。
“那你回答姐姐的问题,你答得好,姐姐就请你吃香喷喷的饱菜,好不好?”华静瑶再问。
傻子又点点头,眼睛水汪汪地望着华静瑶,华静瑶的肚子咕噜一声,她好像也饿了。
“你在河边看到了什么?”华静瑶轻声问道。
傻子想了想,迟疑着说道:“看到了姐姐……臭臭的姐姐。”
臭臭的姐姐?
“哪里臭了?”华静瑶冲口而出。
“臭,就是臭……又潮又腥,不好闻,是臭的。”傻子皱起鼻子,一脸嫌弃。
华静瑶指指自己的鼻子,问道:“那个姐姐是我吗?”
“不是,这个姐姐是香的,那个姐姐是臭的。”傻子想都没想,香香的小姐姐为何要这样问呐,当他是傻子吗?他闻过了,不一样。
华静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对史丁说道:“把手拿下来吧。”
史丁莫名其妙,姑娘这是怎么了?怪怪的,难道是想让他爱抚一个傻子吗?
傻子学着华静瑶的样子,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揉揉自己的鼻子,又冲着华静瑶吸了口气,小姐姐真香。
他可不知道,就在刚刚,他在地府走了一圈儿。
只要他说这个姐姐就是河边的姐姐,史丁就会按照华静瑶的吩咐,把大巴掌朝着他的百会穴拍下去。
“你是怎么到河边的?”华静瑶心情大好,闲闲地问道。
傻子的眼睛里露出惊恐之色:“坏人,好多坏人,好多!杀人了,他们杀人了!”
华静瑶先是一惊,接着便放下心来。
他在河边说的那一句“我看到你杀人了!”,或许他口中的“杀人的人”,并不是她,而是他现在说的“好多坏人”。
华静瑶看一眼史丁,终究没有再问下个坏坏的男人掐死了,那不就露馅了吗?
毕竟,让史丁拍死一只傻子,和让史丁知道她差点杀了二皇子,这是天壤之别。
“史丁,这个傻子是咱们捡来的,对吧?”华静瑶问道。
史丁点头如啄米:“当然啊,就在门口捡的,三哥把他扛回来的。”
“刚刚你也听到了,他说看到有很多坏人杀人了,我担心他正在被人追杀,他这样的一个小傻子,万一被坏人抓走,你说会如何呢?”华静瑶又问。
“那还用说”,史丁想都没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顺天府发现的无名尸体多的去了,有几个破案的?还不都是像他这样,死了都不知道死在谁手上。”
“嗯,我觉得也是,这傻子还是不要放出去了,就让他留在这儿吧,你和你二哥三哥也说一声,替我把他看好了,别让他随便出去,万一让坏人看到,他的小命可就没有了”,华静瑶说到这里,顿了顿,迟疑着说道,“万一长公主问起来……”
“姑娘不用担心,这小子虽傻,可是好看啊,长公主最喜欢……”史丁自知说错话,连忙改口道,“咱们府里又不缺他一口饭吃,再说他就是傻了点,府里像他这样的,又不是没有。”
华静瑶立刻就明白史丁的言外之意了。
前世,昭阳长公主的罪名是“窝藏反贼,意图谋反”。
当时,街头巷尾都在传言,昭阳长公主窝藏的反贼就是她的面首。
后来传言便越发不堪,茶楼酒肆里谈论的都是昭阳长公主的fēng_liú韵事,说她年少时贪慕华毓昆美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