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分之。”马谡伸出右手抚摸了一下长出来的少少柔软胡须,然后并指向前道。
“如何分之?”关平精神一振道。
“虽然张鲁在汉中已经十几年,妖言惑众,于是人心稳固。但总有不服之人吧?愚钝多信鬼神,那些世家大族,总有不信之人吧?纵然相信,或许也只是面上信,而心中不信的。”
马谡转头对孟景拱手说道:“先生在虎城多日,对城中定然是熟悉的,可知道虎城有这等人吗?”
孟景想了想,说道:“城中有一老翁,年七十有余,唤做徐虎。二十岁便在虎城为吏,积三十余年,张鲁治汉中,他不服辞官,隐居十余年。”
“此人可还在城中?”关平顿时知道马谡所谋,便也迫不及待问道。
“在。”
孟景点头说道。
“在前引路,我亲自去见。”关平从坐上起身,说道。
“一个小吏而已,何必太守亲自前往?派人去请便是了。”张苞心直口快没有恶意,此刻又因关平位次渐尊,便也觉得不宜纡尊降贵,如此对待一个小吏。
“幼常此谋,便是欲用此人做千里马,正所谓燕王买千里马骨,人心归附。我今天与张鲁争汉中,他以五斗米教妖言惑众,我反之,必能成事。我自然要亲自前往。”关平说罢了,便请孟景在前引路,然后带着周雄,马谡,徐庶,孙乾,伊籍一起前往,留下诸将守备城墙。
张苞挠了挠头,燕昭王买千里马骨之事,他也是读过这段的,但不太理解便是了。
为防被弩箭射杀,关平与诸文官还是坐马车前往,不久后,孟景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一座老宅门前。
这老宅古旧却不破旧,门上挂着匾额“徐府”,大门紧闭。
关平人马到达之后,便请孟景上前叫门。孟景依命上前叫门,不久后大门打开,从中走出一位老奴,紧张的看着这大队人马,躬身再躬身道:“敢问诸位有何贵干。”
“汉中太守,杨武关将军。特来求见徐老先生。”孟景以礼相待,和气说道。
老奴很是困惑,汉中太守不是张鲁吗?但不敢怠慢,便请孟景稍待,然后慌忙去屋内禀报去了。
不久后,老宅震动。中门大开,两个中年男子扶着一位老的不成样子的老者走了出来,真的是老的不成样子。
牙齿掉光,巍巍颤颤,若不是两个男子扶着,怕是站都站不稳。
关平见此率领诸文官从车上下来,周雄立刻命亲兵们散开,谨防有人刺杀关平。
“关平见过老先生。”这老者本打算行礼,关平却是先一步上前行礼道。
“关将军乃府君,不可如此。”这男子自然是老吏徐虎,闻言连忙说道。虽然牙齿掉光,但神奇的是口齿却清楚。
二人攀谈一阵,徐虎请关平进去。于是关平率领众人鱼贯而入,而后在大堂内坐下。
关平请徐虎上座,自己坐在客座上,甚为谦恭。随即关平与徐虎分别介绍双方人,关平得知那两个中年男子乃是徐虎的长子与次子。
“汉寿侯威震天下,老朽素有耳闻。太守率兵,与刘镇南相敌。今日兵入虎城,必然是日理万机,却出府来见老朽。老朽愚钝,却也知道太守必有事。太守尽管说来,老朽若能做到,定不敢辞。”徐虎老的不成样子,但不仅口齿清晰,思维也是正常,拱手说道。
“老先生真明鉴。”关平拱手说道,随即才又说道:“米贼断道,以五斗米教迷惑百姓,妖言惑众。我父子欲拨乱反正,于是兴兵讨伐汉中。只是初入汉中,城中百姓便要焚烧屋舍。我连立足都难,所以想聘老先生为汉中主簿,效仿燕昭王之事。”
“太守真明府也。米贼断道,妖言惑众。却多有不服之人。不过老朽实在太老了,做不得主簿了。却可以联络虎城之中不服张鲁之家,都是礼仪传家,由来已久。”徐虎笑道。
“请老先生指点。”关平闻言大喜过望,躬身由衷道。
“招儿,你去请李封,王乘,陈旭,金广前来。”徐虎对其长子徐招说道。
“诺。”徐招应诺一声,拜别老父,太守转身走了出去。不久后,徐招引了四人进来,皆是衣冠士人,举止从容。
这四人进来之后,见过徐虎,也见过关汉中。关平还礼,然后问道:“我欲与诸位谋张鲁,不知诸位可否助我?”
这四人都是虎城士人家族,路上徐招也已经对他们说过此事。因而有所准备。四人对视了一眼,金广说道:“敢问明府,兵马几何?”
“步军二万,水军四千。”关平答道。
“恨少。”金广叹了一口气,说道。
“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广,而在人马调遣。料敌论将,我足以与张鲁相敌。”关平回答道。
关羽威震天下,关平在巴蜀,荆楚之间颇盛名。此刻当堂一座,神采飞扬,却也是让人信服。
金广四人对视一眼,然后四人轻轻点头。金广便又对关平说道:“既然如此,我愿意为明府出一策,可定虎城。”
“还请先生教我。”关平敛容行礼道。
“我等五家在虎城颇有名声,请先生任徐先生为县令,我等为佐吏,再捕杀张鲁信众中的祭酒,头目。可安稳虎城。”
金广对道。
他口中的徐先生,乃是徐虎的长子徐招。
“先生可知道虎城内的五斗米教头目?”关平连连点头,然后询问道。
“知之。”金广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