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平对于马胜逆来顺受的姿态很满意,然后便拍拍手,叫来了门前的一位亲兵去传唤下一波人,商人们。
不久后,五个人走了进来。
商人嘛,传统形象是大腹便便,十分圆润。这从门外走进来的五个人,有两个是这样的形象,剩下的三个人则是高瘦。
年纪嘛,各阶段都有。
虽言商人,但是这些人穿戴却仿佛是士人,大袖袍服,头戴冠。
汉代的商人,地位并不高,但也不低。
不过古今商人们有一个通病。
很容易被权势者破家灭门。
所以商人们在努力的积攒家业之后,都会让子弟读书,开始朝着士人的方向发展。
于是,新的寒门便诞生了。
糜竺,糜芳兄弟,便是其中的翘楚。
这五个商人入得书房之后,很是小心翼翼的对关平行礼。关平让他们坐下,他们便乖乖坐下。
关平问了他们的姓名,他们一个个便乖乖的报上了姓名。
十分乖巧。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商人们容易被权势者破家灭门。而关平乃是新入房陵,虽然最近施展仁政,对吏民有利。
但商人们嘛,是另一种群体。
便是太守大人将富商们杀了,也不会动摇统治。
反正商人们就是这么尴尬,需要夹缝里生存。
关平在得知了这帮商人们的姓名之后,让五个商人推举出一个为首的。商人们就推举出了一个叫李忠的商人。
一个四十来岁,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的商人。
一看就是成功商人。
不过这成功商人在关平面前,很是紧张不安,低眉顺眼的同时,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你们都是本地商人,而房陵最热的商品便应该是皮毛与药材了。但不管是哪个地方,都有绢布的生意。你对绢布应该多少都有了解吧?”
关平问道。
“回禀大人。小人家中也有贩卖熟丝线,再从妇人们手中收购绢布的生意。”李忠低眉顺眼的回答道。
收购熟丝线,卖给如张雨这样的妇人,再从妇人手中收购绢布,再卖出去。
这便是这个生意的产业链了。
至于养蚕,种植桑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关平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知道一匹布需要九千钱的熟丝线做成本,你们收购成布,九千二百钱,卖出去是一万钱,对吗?”
谈起生意经,李忠胆子大了许多,说道:“回禀大人。大人说的大体都对,但是卖出去的价格不一定一万钱。”
“喔?”关平有些惊讶。
李忠便解释道:“目前天下战乱不断,北方尤其严重。曹公在北方劝种粮食,种桑树养蚕的人着实不多。相反南方比较平静,种植桑树养蚕的人不少。生丝熟丝线便宜,绢布自然价格不高。一匹布在巴蜀,荆楚,江东价值不过一万钱。若运去北方中原地区,可能就价值一万五了。若是运去凉州,幽州与狄夷交易,没准就价值二万钱,甚至是一匹布,可以买一匹好的战马。”
关平闻言连连点头。
这幽州战马不过价值一金而已,到了巴蜀,荆楚地区,却价值十金,利润十倍。这乍一看,南方很吃亏啊。
但南方出产的绢布到达北方,利润也很大。
难怪历史上蜀汉依靠蜀锦的出口,来维持北伐战争的军费。北方的马,南方的绢布,商品往来,利润都是丰厚的。
而从这个角度上来看,汉人与狄夷却不是一定要做敌人,也可以互通有无,各取所需嘛。
关平甩甩头,将脑中的杂念甩了出去。然后和颜悦色的说道:“我打算招募女工,在房陵九县开办工厂,大规模生产绢布你等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