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团,或者说结党,这个不太好听的词语,却是这个时代朝廷庙堂中最常见也最普遍的情形。
“齐师,您的意思是……”
“不妨找个合适时候聚一聚吧。”齐永泰显得很淡然,“你进了翰林院,表面会更清闲,但是如果你想要做一番事业,那么就不能浪费任何时间,帮助这些同学们一把,也是应有之意。”
“弟子明白了。”冯紫英终于明白这位师尊是要放手培养自己在永隆五年这一科中的领袖地位了。
“另外,你和杨嗣昌与侯恂关系不错,做得很好。”齐永泰继续道:“做人要有坦荡宽阔的胸襟,更要有坚定的心志意念,志同道合者更不应拘泥于同学同年同乡,在为师看来,若是同志,甚至胜过其他!”
……
这是齐永泰首次以正式的态度对冯紫英在这方面的教诲,也是对冯紫英前期表现的一种认可。
和乔应甲相比,齐永泰的态度显然更为慎重和严肃,这也让冯紫英都能感受到几分压力。
相比之下冯紫英其实更喜欢和适应乔应甲与官应震的风格,但他也同样很清楚,齐永泰的这种风格更容易受到士林的尊重。
“齐师,三日后弟子会把关于辽东与山东登莱开海组建水师舰队并沟通朝鲜的几篇文章整理出来,嗯,《内参》上可能会从军务和赋税角度来刊载两篇,另外几篇齐师您可以看一看,参考一下,……”
从齐永泰书房离开时,齐永泰很难得的把冯紫英送到了书房门口。
“紫英,成家立业,汝俊既然为你作伐,沈氏亦为苏州名门,沈氏女大家闺秀,堪为汝妇,原本为师也有意替你作伐,但既然汝俊已经抢先了,为师就不再多干预了,嗯,为师之道你可能会因为你伯父缘故而获朝廷允许袭爵兼祧,不过令尊大概也有一些考虑吧?”
冯紫英大汗,这也是他的托词,只得含糊道:“父亲的确有一些安排,但是尚未敲定,……”
“嗯,尽早成亲,令尊令堂也应该期盼已久了,此事不宜久拖了。”齐永泰也没有多想,点点头。
冯紫英回到家中时也还在考虑此事,回来这么些天,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开海——举债这项事务上,没心思考虑其他,但是看来齐师和乔师都不太放心自己,嗯,或许是该有一个结果了。
问题是一个结果好像还不够啊,自己现在起码也应该有两个结果了才对。
怀着心事踏入自家小院,迎头碰上了正着急的云裳,“怎么了?”
“太太都问了几次爷怎么还没回来,可能有事情要和爷商量。”云裳忙不迭地道,“也赶紧过去吧。”
冯紫英到了母亲房中,看到只有母亲一个人,姨娘不在。
“你姨娘在收拾东西,准备要回大同一趟,你二叔爷突然病重,她要回去看看。”段氏手一指,“铿哥儿,坐下。”
冯紫英规规矩矩坐下。
“天有不测风云,你二叔爷本来身体一指很好,没想到……”段氏似乎有些感慨,“所以铿哥儿,你的事情也要抓紧了,明日你便拿着你父亲的信去乔公那里,请他替你向沈家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