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斜睨了对方一眼上床,凤姐儿让出一个位置来,那贾琏手便不安分起来。
“德行,还没说呢?”凤姐儿拍了对方一下。
“哼,那也是你二伯找来的事儿。”贾琏悻悻地把事情说了一遍,“估计石家是完蛋了,就看马家能不能保得住,还把那云光也牵扯进来了,我记得你前日里好像还在说云光帮了你一桩忙,……”
却见凤姐儿脸色煞白,呆坐在那里,贾琏讶然:“怎么了,凤姐儿?”
王熙凤猛地抓住贾琏的手,急忙问道:“你说那云光怎么了?”
“说云光被牵扯入石家的贪墨渎职中去了,都察院的御史们已经咬住了他,停职待勘了。”贾琏倒不太在意,不过看王熙凤的表情似乎是有些问题,“龙禁尉也已经去了人,估计他跑不掉。”
“只是这一桩事儿么?”王熙凤强压住内心的惊惶,“那云光不是陕西巡抚么?为何却被石家的事情给牵扯了?停职待勘也是有待调查,怎么就说定案了?”
“一言难尽,总之石家完了,肯定会牵扯到一批人,那云光不过是最显眼的罢了。”贾琏不屑一顾,“龙禁尉的人都去了,你觉得他还跑得掉么?若是没证据,或者朝廷不想动他,那就只会是都察院御史们去查而已,但现在连龙禁尉都去了,那肯定就是要直接拿人了,没准儿等几日就要进诏狱了,遇上龙禁尉这样弄,云光这等文人,哪里经得住?”
“那云光还有其他事儿么?”王熙凤紧张地拉着贾琏的胳膊问道。
“那我哪儿知道?”贾琏见王熙凤神色不对,狐疑地道:“凤姐儿,莫不是你上次托云光办的事儿也有啥古怪?”
“没有的事儿,我就是托他帮个忙而已。”王熙凤强作镇定,心中却是恐惧不已,这可千万别牵扯出其他事情来了,那这事儿就问题大了。
前些时日她收了铁槛寺老尼三千两银子,要帮着平一桩事儿。
那陕西长安县一家财主女儿先许了一个固原守备的儿子,但后来这女儿被西安府知府儿子看上,想要求娶,那张财主觉得能攀上这边知府大人这根大柱,便擅自允了,又收了这边聘礼,一女二嫁。
那边那个守备也是一个不饶人的,便闹腾起来,闹到省里。
那张家慌了便想要让省里压住那固原守备,所以托人到了京师,这铁槛寺老尼虽说是个方外人,但却也是见不得银子的,知晓王熙凤尤好这一手,所以托到她手里。
云光虽然是文臣,但是和武勋这边结为姻亲,便与王家、贾家都有些交情,往日进京来也都有走动。
王熙凤便以贾家名义修书一封给了那云光,希望那云光能压住那固原镇下边那个守备,只是未曾想到银子倒是收了,信才发出去没多久,也不知道那云光事情究竟帮着处理没有,居然就因为石家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这信还落在云家,若是被那龙禁尉或者都察院御史们拿住了,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自家?
想到这里王熙凤便如坐针毡,这一夜便是贾琏睡得如死猪一般,她却是连眼睛都没有闭一下,一闭眼便梦到那龙禁尉和都察院来人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