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明月挂空,繁星点点,夏日小院里的蛐蛐声不断,甚至有时还会响起一两声蛙鸣声,在这静谧的夜晚奏曲歌唱。
张进在书房里晚自习到十点左右,就洗漱回房睡了,张秀才虽也是回房了,但却并没有睡下,依旧在借着油灯苦读,一旁的张娘子还在低着头做着针线活,夫妻二人没有说话,影子却是映在了那窗户上。
许久,或许是低着头做针线累了吧,张娘子抬起头来,揉了揉脖颈,眨了眨眼睛,歇了一会儿。
捧书苦读的张秀才见状,就是笑道:“娘子,累了吧?累了就去休息吧,这针线活白天做也是一样的,你也不用这样每天晚上陪着我熬夜!”
张娘子摇了摇头,笑道:“不累!白天还有白天的事情要做呢,这针线活我是特意留到晚上来做的!相公也不要说我了,你自己也该保重身体才是,这样天天熬夜苦读,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张秀才拿着书拍了拍手心,沉吟了一瞬,就也摇头笑道:“娘子担心我,我知道!只是娘子,怎么着,这考乡试,我这辈子也就再考明年这么一回了,明年考完,不管能不能够中举,我也不再考了,安安心心地在家里开学馆教学生吧!所以娘子,你也不用多劝,就让我这一年全力以赴吧,如此明年就算依旧落第不中,我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唉!”
张娘子叹了一声,倒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她也知道再如何劝,张秀才也不会听的,这保重身体的话这一年多来,她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但张秀才依旧每天熬夜读书,并不听劝的。
张秀才却是接着笑道:“明年我要是能够中举,自是欣喜,了却心中多年遗憾,可要是不能中举,这也是命,我也认了!以后就看进儿和志远的了,希望他们能够在科举之路上走的更远些,不要像我一样,在乡试上蹉跎岁月吧!”
张娘子听了,又是无言以对,这科举如此难考,谁又能说一定能够榜上有名呢?虽然她对张进和方志远有信心,按照他们的天赋和聪慧,应该是能有所作为的,但她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了,免的以后张秀才失望。
而且,只听这话,就知道张秀才对张进和方志远是赋予了极高的期望的,张娘子也不好说什么,打击张秀才的期待了。
所以,张娘子想了想,就转移话题地笑道:“哦!对了!相公,我们回来几天了,是不是该抽个时间去我爹娘那里一趟啊,快半年没见他们了,我都想他们了!还有娴姐儿那儿,也该让人带个信去,就说我们回来了,免的他们都不知道我们回来了!”
闻言,张秀才点头笑道:“也是!是该去看看岳父岳母大人的,那就后天去如何?总不能空手去吧,明天娘子上街买好礼物,后天我们就去登门看望岳父岳母大人吧!我想着,要是岳父大人知道进儿通过了童子试,成了一个小秀才,他老人家肯定是会很高兴的!呵呵!”
张娘子笑道:“我想也是!那就后天去吧!也不知道这几月不在家,爹娘还有娴姐儿他们都过的好不好,希望一切都好!爹娘也是上了岁数的人了,这春日还好,暖和!夏天冬天就难过了,又热又冷的,对老人家的身体可不好!”
张秀才笑道:“放心,娘子!这两位老人家肯定都身体康健长寿的,后天我们就去看他们两位老人家了!”
“嗯!”
张娘子点了点头,就没再多说什么了,又是低着头继续做针线活了。
而张秀才也是捧书苦读,夫妻二人相对而坐,夜里更是静谧,没人再说话,直到半夜三更,他们这才安歇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张家一家人又是如往常一般早早地起来了,张进和张秀才去了书房早读,张娘子开始做早饭,日子平淡又重复,没有什么波澜起伏,却也显的静谧安然。
等早读完之后,就是一家人围在饭桌前吃早饭,吃完了早饭,那朱元旦和方志远差不多就来家里了,父子师生几个又是去了书房,继续读书了。
而张娘子呢,则是开始收拾厨房,洗衣打扫小院,家务活也是忙忙碌碌的。
这也是张家平常的一天,不过就在上午张娘子打扫小院之时,那小院门就又被敲响了:“咚咚咚!”
顿时,张娘子皱了皱眉头,神情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今天又是谁来了,她迟疑了一瞬,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扫帚,走去开了院门,就见来者却是那董元礼的爹董秀才,董元礼、周川和冯其几个。
看见他们几个上门,张娘子颇有些惊讶,对着董秀才客气地点了点头,就笑问董元礼几个道:“你们几个怎么来了?”
董元礼、周川和冯其笑着向她略微躬身施礼,那董秀才就道:“弟妹,张兄在家吗?我们是来请张兄去赴席的!”
“赴席?”张娘子疑惑不解,反问道。
董秀才看了一眼身后的董元礼、周川和冯其几个,就笑着解释道:“弟妹,是这样的,这去金陵城的几个月多亏张兄和弟妹看顾了,要没张兄督促教导着他们读书,他们哪里能够这么顺利地通过童子试啊?”
“所以啊,他们能够顺利的通过童子试,张兄功不可没!我们身为长辈的,感念张兄和弟妹,所以就商量着特意在沈家酒楼张罗了一桌筵席,以感谢张兄的!我这是带着他们几个来请张兄的,弟妹,张兄在家吗?”
听了这话,张娘子怔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