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厅堂里。
就在方志远和袁蝶儿在后院你侬我侬,互诉衷肠,浪漫多情的时候,那厅堂里的张秀才就是向袁老秀才和袁老夫人挑明了,直接探问探问,他那学生方志远与袁蝶儿是否相配呢?
顿时,袁老秀才和袁老夫人就是面面相觑,这和他们想的根本不一样啊,他们本来还以为张秀才是替张进来探问袁蝶儿的亲事的呢,正好!他们也有这个心思,这才乐呵呵地和张秀才说话,还具体说了选择孙女婿的要求条件,就是按照张进的条件来说的!
可没想到,原来到头来,这张秀才是为方志远这穷小子来说和的啊?就那穷小子,还想着求娶我家蝶儿丫头,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了!
瞬间,袁老秀才和袁老夫人脸上都没了笑容了,袁老秀才端起身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不搭理张秀才这话了,一看这样子,也不用多说其他,就知道两位老人家是看不上方志远的。
那袁老夫人更是神情有些不快道:“文宽,你今天来,原来是为了你的学生那方志远上门来说和的呀?你还真是个好先生啊,这学生的亲事你也跟着操心,他又不是没爹没娘的孩子,这事情哪里轮得到你操心了?你也是多管闲事瞎操心!”
这话虽然是有道理,按理来说,方志远的亲事是轮不到张秀才这个做先生的来操心,但说的也太过刻薄了些,什么叫做不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啊?这是打心眼里瞧不上方志远了。
张秀才听了这话,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他来之前就明白,自己这一趟恐怕不会那么顺利的,毕竟对于他这先生和师母,他也是了解的,他先生袁老秀才还罢了,为人不错,可他师母袁老夫人嘛,呵呵!说一句刻薄也不为过了!
她也就是现在年纪大了,这才渐渐收敛起了年轻的时候刻薄的性子了,心里也渐渐平和下来了,有了一副慈祥老人的样子,可她年轻的时候,张秀才可是知道他这位师母是如何刻薄泼辣的,那简直就是得理不饶人,无理也要搅三分的典范,一般人可是招惹不起的!
而现在看来,即使人年纪大了,那性子还是一点没变的,依旧如此刻薄,这不,张秀才说的话不如她的意了,她这刻薄难听的话不就张口就来了吗?可见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是真真的了,再如何岁月变迁,这内里的性子实在是难改变!
张秀才不由就是面露苦笑道:“师母,何必说这么刻薄难听的话来?志远这孩子也是很好的一个孩子,相貌不错,学问不错,天赋也不错,现在年纪轻轻的就通过童子试,成了秀才,将来还是前程可期的,先生师母,我觉得蝶儿丫头和他还是挺相配的!”
袁老夫人则是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将来?前程可期?那是什么东西?都是说的好听却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文宽,师母我说句难听的话,你听了也别不高兴,你说当年你也是年纪轻轻的就通过了童子试,成了秀才吧?谁都认为你也是前程可期的,认为你将来有可能中举的,可是现在呢?多少年过去了?你中举了吗?你的前程又在哪里呢?还不是只是个开学馆的教书先生!”
“就不说你吧,就说你先生,你先生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不怕你笑话,当年我那爹也是觉得你先生前程可期,这才把我嫁给了你先生,可是你再看,都快一辈子了,你先生还是个穷酸秀才,我跟着他吃了半辈子的苦了!”
“文宽啊,要不是你师兄后来中举了,成了举人谋了官职,踏上仕途,恐怕我是这辈子都要跟着你先生吃苦了,这就是你说的前程可期?哼!有我这前车之鉴在,我怎么还会相信这话?难道还让蝶儿丫头也和我一样吃半辈子苦头,再等生的儿子来中举翻身吗?又或者她儿子也可能中不了举,到时候恐怕就要吃一辈子苦头了!文宽啊,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啊,给蝶儿丫头说这么一个人家?”
这长篇大论的,突突突的就像机关枪一样,扫向了张秀才,而且不仅扫向了张秀才,还连一边坐着不说话的袁老秀才都跟着中枪了,这可真是不论敌友,全部枪杀啊,袁老夫人这张嘴也真是够厉害的了,专往人心窝子里捅刀子。
张秀才是学生,是晚辈,听了这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只能苦笑难言了。
那被中枪的袁老秀才都是吹胡子瞪眼睛,没好气道:“老婆子,别胡说八道啊!我又没招你惹你,你干嘛说什么都要扯上我?”
袁老夫人白了他一眼,也不搭理他,就又是对张秀才道:“文宽啊,师母我说话不好听,但说的却都是实话,这人啊,是要正经过日子的,再说什么将来前程可期的话,那也是虚的,那也没用,现在的日子都难过,将来如何谁又知道呢?你说是不是,文宽?我是不可能把蝶儿丫头嫁到农户家,让她跟着一个穷小子吃苦受累的!”
闻言,张秀才张了张口,苦笑着还想说什么,可这时袁老夫人却又道:“文宽,你别再说了!你再说什么那穷小子有多好多好的话,和我家蝶儿丫头很是相配,你就是在害她!而且你说什么也没用,我是不可能把蝶儿丫头嫁到那样的家里去!罢了!文宽你要是没别的其他事情,就回去吧,今天我也不留你吃饭了,家里的米粮快要吃完了,你们这都是大男人,饭量也大,米粮不够你们吃的,留你们吃饭也不记好,要把我孙女儿推进火坑!”
这话也就刻薄泼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