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苏家庄,接下来张进、张秀才他们一路上除了夜晚住宿歇息以外,再没有在什么地方多停留,马不停蹄地直往石门县而来。
这天公也作美,这一路上走来,都没再碰见什么突下大雨或者谁发烧生病的情况,一直都是艳阳高照的,顺顺利利的,所以就这么一点时间都没耽搁过,走了七八天,这天傍晚他们就来到了沙门镇。
这沙门镇离石门县已经不远了,有个三四十里路,再加紧赶路,明天就会到石门县了,今天是来不及了,已经是傍晚黄昏了,他们只能在这沙门镇上寻一家客栈住下了。
当然,他们首选的还是来时住的那家迎福客栈了,毕竟一回生二回熟的,张秀才也是这迎福客栈的老客户了。
而这迎福客栈的掌柜的记忆力也很是不错,这张进他们从石门县出发,去金陵城的时候只在这客栈里住了一天,都离开好几个月了,但这掌柜的一见张进、张秀才他们一行人进了客栈,就瞬间记起来了他们。
于是,这掌柜的就热情地笑道:“呀!你们这是从金陵城赶考回来了?哈哈哈!都考的怎么样啊?可有出了几个小秀才?”
张秀才拱手见礼笑道:“托掌柜的福气,他们考的都不错!都已是通过了童子试,一个个都是名副其实的小秀才了!”
“啊?!”这掌柜的闻言,还真有些吃惊了,他刚刚询问只是出于礼貌客气而已,心里并不觉得他们都能够通过童子试,最多也不过一两个能够通过童子试也就算好的了,毕竟这童子试也不是那么好考的。
而现在听闻张进他们居然都通过了童子试,自然是有些吃惊了,不由的打量了一眼张进、方志远他们,确认般地问张秀才道:“这位先生,他们真的都通过了童子试?”
张秀才云淡风轻,颇为炫耀装逼地颌首笑道:“是!都通过了童子试!”
一旁的张进见他爹又如此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心里骚动着忍不住炫耀装逼的样子,眼皮都没抬一下,因为他已经见多习惯了,没什么好惊讶腹诽的了。
这一路上,他爹张秀才这样云淡风轻地炫耀装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在一家客栈里住下,人家掌柜的或者店伙计问起来他们这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啊,张秀才都要这样云淡风轻地炫耀装逼一番,引来人家的夸赞,然后他又是谦虚几句,人家就更加夸赞了,就是这样的过程,一遍又一遍的,张秀才却乐此不疲!
也是从这件事情,张进才重新认识了他爹张秀才的另一面了,那就是原来他爹张秀才也如此有虚荣心啊,而且很闷骚装逼!真的不愧是文绉绉的读书人了!
果然,此时也不出所料,那掌柜的和之前的人一样,颇为惊讶地夸赞道:“呀!那真的很了不得啊!他们年纪轻轻的,就都通过了童子试,都是小秀才了!”
也果然,张秀才又开始了日常装逼地笑着谦虚道:“哪里哪里!都是他们用功刻苦,只要刻苦用功,通过童子试也不算太难!”
还果然,那掌柜的更是夸赞道:“哎?这可不能这么说!这童子试也是很难考的,就比如我们镇上就有好几个考了十几年都没能通过的,还是童生呢!他们几个能够年纪轻轻的就通过童子试,成了名副其实的小秀才,已经是很了不得了!”
“当然,他们能够有如此的好成绩,都通过了童子试,也是先生教导的好啊,没有先生这样劳心劳力地教导,还陪同着一起去金陵城赶考,哪里能这样顺利地都通过童子试呢?”
这话恭维着张秀才,但也算是实话吧,在张进、朱元旦他们考童子试的过程中,张秀才的功劳是不容抹杀的,确实当得起掌柜的这恭维的话了!
张秀才则又是谦虚道:“哪里哪里!都是几个小子刻苦用功苦读了!我这个先生只是有点微末的功劳而已!”
掌柜的笑了笑,又道:“这位先生太客气了!学生们的好成绩,哪里能把先生的功劳抹杀的?在我看来,他们能够都通过童子试,先生的功劳肯定是最大的!”
这话一出,算是极大的满足了张秀才的那颗闷骚炫耀装逼的虚荣心了,他哈哈大笑了几声,就没有再炫耀装逼下去了,笑道:“掌柜的,还是和之前一样,给我们开四间房间吧,还有那几匹马也给我拉到马厩里喂饱草料,明天我们一大早上就要继续赶路的!”
“好!先生稍等,这就给你们开好房间!”掌柜的笑着应了,在账本上记了一笔,就吩咐自家小子去把马车拉到后院去,又带着张进、张秀才他们去楼上房间里安顿下来了。
四间房间,自然张进、朱元旦、方志远还是住一间房了,他们一进了房间,那朱元旦就直接在床上躺下了,这一天天的坐马车赶路,也是颠簸的极为难受了。
那朱元旦就闭着眼睛忍不住抱怨道:“哎呦!终于又可以歇歇了,一天到晚的坐马车,骨头都要颠散了!”
张进和方志远坐在屋里的小桌前,各自倒了杯茶喝了起来,张进就笑道:“胖子!你可别睡着了,等会儿还要下去吃饭呢!”
“知道了,师兄,不会的!”朱元旦答应了一声,动了动胖躯,又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张进道,“哎!师兄,你说这一路上先生是不是很奇怪啊?每次在客栈住宿,都要炫耀一下,都要有意无意地说我们都通过了童子试了,一遍又一遍的,我这么厚的脸皮,听了都有些不适应,先生怎么还总是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