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外面天上的月亮清朗,星光闪烁,而张进他们的屋里则是油灯如豆,此时张进和方志远都坐在桌前,捧着一本,借着微弱的灯光苦读着呢。
从五六岁开蒙开始,虽然他们可以说已是寒窗苦读了十年,四五经早已是背的滚瓜烂熟了,又经过张秀才、赵大人和吴学谕等的培训,文章火候也早已经练习的差不多了,按理来说这次来府城参加府试院试,对于他们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应该大概率能够通过才是。
不过嘛,就是这样,他们也不能够掉以轻心,心中有所懈怠啊,总是要绷紧那根弦的,这抓紧点时间温习苦读,这也总是没错的,自信是要有的,但太过自信再加上懈怠,那就不可取了,这个道理,读了这么多年,张进和方志远都是明白的,自然也不会犯下低级错误,依旧刻苦攻读着。
而就在他们正入神看之时,这时虚掩着的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张进和方志远都是抬头看去,就见朱元旦走了进来,而一见是他,方志远皱了皱眉头,就低下头继续看他的了,没有理会进来的朱元旦。
朱元旦见状,撇了撇嘴,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什么,就转身又把房门关上了,然后也坐到了桌前,无聊地拿着一本随意翻看着。
张进看了,就笑问道:“怎么你也回来了?没有和董兄他们一起去赏夜景吗?等明天进城了,可就没法像今晚上这样,远观这金陵城的壮观夜景了!”
朱元旦摇了摇头轻叹道:“没劲!师兄不去了,董兄他们也不去了,都各自回房读歇息了,我怎么好一个去那地方赏夜景呢?要是又碰上了前两天晚上碰见的那位小姐和丫鬟,该怎么办?”
张进听他提起了那位小姐,面上的笑意敛了敛,又是轻蹙了蹙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朱元旦观察着他的细微表情,见状就是灵机一动地笑道:“师兄,你说今晚上那位小姐还会不会带着丫鬟在那地方赏夜景啊?那就惨了,今晚上师兄不去了,我们也没人去,可就没人和那位小姐说笑聊天了,你说是不是啊,师兄?”
这话明显又是在调侃张进的,张进抬头白了他一眼,然后张口笑骂道:“你这死胖子,也就知道胡说八道了!有这个胡思乱想的时间,还不如把心思放在读上呢,要知道我们这里面可就属你文章写的不如何了,你还不在考前再苦读一番,做足准备?想什么呢?总想着些不相干的事情!可别好不容易来一趟府城,最后却空手而归,岂不是可惜了?”
朱元旦却是毫不在意地道:“这有什么呀!相比于师兄你和董兄还有方二牛,我确实不是什么读科举的料,文章写的一般,但我也不指望着科举这条路啊,考不了功名,大不了也就是回家去跟着学做生意而已,也不是不科举就要饿死没饭吃的!”
这话他说的底气十足,他还瞄了一眼一旁看不搭理他的方志远,算是内涵了一句方志远吧,意思是说方志远不通过科举,以后就是要饿死没饭吃的穷酸鬼了。
方志远自然听出来了朱元旦这话中的意思,他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朱元旦,想了想又忍了下去,可能觉得和朱元旦争吵没什么意思吧,与其和他争吵,还不如一如既往地忽视他呢,所以他又继续看他的了,无视了朱元旦的挑衅。
朱元旦见状,更觉得没劲了,撇了撇嘴,又是看向张进,八卦十足地笑道:“说真的,师兄,那位小姐可能对师兄真的有些意思,今晚上可能还会在那里等着呢,师兄你真就不心动,不去看看吗?虽然我也知道师兄你将来肯定前途无量,但那小姐估摸着也是金陵城大户人家的小姐,容貌也不错,谈吐举止大方有教养,关键的是师兄你也与她说的来呀,这岂不是与师兄你正好相配吗?错过了可就可惜了!”
这胖子说话还真挺有煽动性的,要是别人还真就被他说动了,但张进却不为所动,直接摇头失笑道:“你要是没事,就好好看你的吧!别胡扯八扯了!”
说完,他就把目光放在了手中的本上了,不去理会朱元旦了。
朱元旦见状,摇头故作叹息道:“唉!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师兄你这也太铁石心肠了,就让人家小姐这样在夜里空等着你啊?也是可惜了!她要是看上了我,我可就不会像师兄这般铁石心肠!”
闻言,张进神情不变,依旧只顾着看他的,根本不搭理朱元旦这死胖子。
朱元旦见他如此,也是放弃了,又是摇了摇头,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声“榆木脑袋,不解风情”,就也捧着一本开始苦读了。
然后,没有他这多话的说话,这屋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三个人都坐在桌前,捧着一本,借着微弱的灯光苦读着。
不一时,那外面天上的月亮缓缓升高,眼看着就到了正空了,已是快要深夜了,这时苦读的三人终是放下了本。
张进就笑道:“都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我去外面方便一下!”
说完,他就起身出了屋子,去了后院的茅厕里方便了一下,等到回来之时,他目光无意地看向那小院落外,脚步就是一顿,又看了看头顶上的月亮,忽然不知怎的,就是想起了之前朱元旦说的话来。
不由的,他皱眉道:“都深夜了,那位小姐应该是回去歇息了吧?应该不会再在那个地方等着了吧?”
显然,其实不用朱元旦他们多说的,他心里也是明白的,那位小姐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