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芳的葬礼很简单,只有十几人参加,落霞在母亲安排下,也加入到这一行列。
“你怎么来了?”武晶像看小丑一样盯着落霞,想从她身上看出破绽。落霞懒得看她,板着一张脸,给了武晶一个严肃而美丽的侧颜。
“不说话,就代表目的很纯么?我三姨死了,你和你妈终于如意了吧?”武晶不死心,继续打探,可惜落霞压根不愿意理她。
“你那么多话,之前咋不好好劝劝你三姨?无端生事,想干嘛呀?”武明亮心中有气,训斥着找茬的女儿。
“哼,我还想问您呢,她应该是你妹妹,怎么成了我的三姨?”武晶挖苦道,不怀好意地看着父亲,嘴角上翘,表达着嘲讽的意思。
“你妈妈姓胡,她也姓胡,你不喊她三姨,难道要叫她三姑?”武明亮怒吼道,扯住女儿头发,作势要打。
落霞暗笑:子不教,父之过。你还有脸在这里训斥女儿,不怕别人笑话你?
“我怎么了,爸爸?从小到大,你管过我吗?你对三姨比我还熟悉吧?全身都熟悉吧?”
“啪”“啪”“啪”三声脆响,武晶捂住火辣辣的脸跳起来,大骂道:“不要脸的男人,还好意思打我?你怎么不知道反思?”
武明亮怒火中烧,拖着武晶,绕着屋子一圈,狠狠地扔到地上!
武晶大哭,仍旧骂着:“自己不检点,把气撒在我头上,算怎么回事!一个大男人,对上不孝,对下不慈,有什么资格管教我?”
热闹程度不亚于一场宫斗戏。落霞惊讶不已,呆呆地看着“戏台”上的父女,笑不出来,觉得老天太公平了,趁此机会大闹一把,把陈年旧事当作账本翻了一遍!
“闭上你的乌鸦嘴,若是再胡说八道,你就给我滚出家门,出去流浪,就是死在外头,老子也不再问你!”武明亮此刻不像一个父亲,更像是一头发怒的公狮子,咆哮起来,令所有在场的人感到震惊。
武晶想起什么,爬起来,忍着疼痛,来到落霞对面,跌坐于前,狂笑道:“一场好戏,不偏不迟,正好被你看到了,你心情很爽吧?”
落霞淡淡说道:“没有那回事,我感到心酸,也感到悲哀。纵使胡芳阿姨有错,也是去世的人,你们这么闹将下去,令人心寒哪!死者若是有知,怕是眼泪如线,再也断不了了吧?”
“嗯,对呀,我知道我们很混帐,可她做的好么?因为她,我们一架名声扫地,我爸成了人人唾骂的过街老鼠,你看他对我的凶残,就知道他实际有多么可怜,哈哈!”
武明亮晃着拳头,警告女儿,不要再造次,不要趁机伤害他的形象。
“收起你那一套吧,吓不了我的!你就是一个异类,还好意思教训自己的女儿?你要脸不要?不要就去死呀,去陪着她一起到地下去吧!哈哈,哈哈哈!”武晶笑得更加恣意,看的人无不心寒,这父女俩真是一对奇葩呀!
落霞跟着随行的队伍,陪着武明亮父女俩,一路将胡芳送到了该去的地方。
没人为胡芳哭泣,大概在家族里早没了她的位置。她又离开了夫家,自然夫家没人来参加她的葬礼。那种冷清到死寂的氛围,使落霞发誓,再也不参加类似的葬礼。
所有程序完成,武晶在坟头怪模怪样磕了三个响头,没掉一滴眼泪,平静地起来,转身,目无表情地离开。
武明亮的脸冰冷如霜,冷漠地看了看落霞,审视着这个不速之客,为她的到来而感到惶惑与不安。
“走,我俩单独聊聊。”武晶拉着落霞的手,偏离了那支短短的队伍,保持着一定的横向距离。先是瞪落霞一眼,然后便是交谈。
“怎么啦,要跟我说一些秘辛?”落霞不屑地冷笑,把头扭到一边。
“谁和你很亲密么,有什么可聊的,你没发现你所在的位置非常可笑吗?你跑这里来,不是个笑话?我爸与我到底与三姨有些关系,你算哪根葱,跑来证明自个的存在?”武晶讥讽落霞不知进退,做出了荒唐举动。
落霞扫视着面前的女孩,问道:“这么凄清,多来一个人,多点热闹,你觉得不好?”
“要热闹干嘛,原本就是个笑话!”武晶不自然地笑笑,打了个响指。
“你就这么说你三姨,她尸骨未寒啊?”落霞略微不满,嘲弄地看着武晶。
“寒不寒的,与你没半毛钱关系!你心疼她,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武晶心里有气,这个场合,落霞居然来了,是何居心呢?
“你怀疑我的诚心?告诉你,我来是主动的,也有我妈嘱咐的意思。”
“她们不是仇人么?”武晶轻佻地望望落霞,不解地问道。
“恨也是有温度的,毕竟她们爱上了同一个人。不像你们父女俩,对待过往竟然是一副鄙弃的面孔,还当着这些人的面!”落霞微微动怒,感觉吃了个苍蝇一般。
“我能像你吗,一个大作家,满满的悲悯情怀呀!”武晶看不上落霞的高贵、气质,故意讽刺道。
“没必要攻击我,你想想你刚才的丑态吧?”落霞轻蔑地看着武晶,拉拉衣角。
武晶不以为然,“他无情至极,过分到了极点,我趁着这个机会,撕下他的伪装,让他明白何为羞愧,哪里做错了?”
“大义凛然的样子,好好看!可惜你是什么人,心里没点数么?你爸做的恶心,你做的使光明正大了?你利用你三姨,来达到个人目的,心机不重吗?”落霞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