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质量在下降,生活窘迫日益可见,落霞情绪越来越糟。老余给她写信,她匆匆看一眼,忙忙回了一封极短的信。
“烦得很,没多少时间写信,你自己好好过吧,学会照顾自己啊。我这边没什么好说的,我妈三天两头找我的不是,心情一点也不好。哎,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保重吧!”
找来信封,邮票,跑到邮局,信便寄出去了。
感到不妥,转了几个圈,也没有再写点什么。
“你倒是很勤快么,写给老余的信,还在屋里转圈啊?哼,伺候我的时候,怎不见你那么用心呢?”
“够了,别说了,我都烦死了!你天天烦人,还没闹腾够么?我给他写了几十个字,你满意了吧?以后我干脆不与他来往,你就高兴了对吧?”
张明艳眉开眼笑:“对呀,那正是我的想法,你能做得到?”
做得到才怪,你越如此我更是不会罢休!落霞捶了捶桌子,愤恨地望着母亲,“您别找事了行不?趁着我还有点奈心,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
张明艳笑呵呵道:“你要把老娘忘了,跟人家跑路?我看你怎么面对家乡父老?”落霞不作声,脸色更难看了。
闷闷不乐回到了自己卧室,落霞隐隐感到不舒服,头疼发作,用被子把头包裹住,还是不大好受,疼的想叫娘!
不想惊动母亲,落霞默默忍着,大颗眼泪往下掉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床单都滚乱了。
尽管控制着动静,还是让张明艳有多警觉,不到三分钟时间,张明艳一丝惊慌地闯进来问道:“落霞,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我突然头疼,疼的很厉害!”
“该死的胡芳,不是那个疯女人,我们母女俩怎会这么悲惨!天杀的东西,我与你不共戴天,你等着吧!”张明艳大怒,骂着不在面前的女人。
“省省吧,我头正疼着呢,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落霞愈加烦躁,心里难受的很,母亲却在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
“我怎么了,不该骂她么?”张明艳愤愤不平道,又意识到确实没用,叹口气,“对呀,她也不在跟前,骂她能解决什么呢?要上医院么?”
“不用!您别吵人就好,我一会儿就会好的!”落霞说过话,张明艳紧张地坐下来,在一旁静静地等着落霞恢复原状。
过了二十多分钟,落霞头疼开始缓解,慢慢坐起来,“我没事了,妈,你忙你的去吧!”
“您都不用了,对我有怨言吧?”张明艳有点不适应,焦急地看看落霞的脸。
“都说没什么了,最近估计跑的太勤,头疼的毛病复发了吧?”
“落霞,你干嘛跑来跑去的,你就好好在家呆着,不好吗?”张明艳很小心地劝说,满含热切的目光盯着落霞出神。
“妈,我要写作呢,总不能闭门造车呀!”落霞无力地答话,吃力地站起,“您给我一点理解,给我一点自由,算是我求你了!”
“这话说的,像在骂我呀!我又不是不知好歹的女人,不盼着你好么?只是想着你现在很辛苦,暂时在家里多呆上一些天,休息休息不是很好吗?”
落霞无奈地叹气,“你看我这个鬼样子,像是很好的吗?天天呆在家里,对一个年轻人来说,不亚于是一种折磨,你明白我的感受吗?好了,我也不想多说,您自个好好考虑,替我想想吧!”
“好,我给你自由,你过两天就走,一年也不要回来!”张明艳挺生气,挥了挥手,“像你爸一样,走远远的!”
意识到说错话,张明艳痛苦地闭嘴,接着发狂似的骂自己:“瞧我这张破嘴,脑子也进水了,说什么昏话,有病嘛!”
落霞看着母亲,说不出话,摇摇头坐下,“您也不要生气,我是在同您商量,没有要离开您的意思。生活肯定要继续,不能躲在家里吧?”
“你有心事?”
“妈,你这话逻辑上就可笑,没心思的是猪,哪个人会没点心思呢?”
“为什么不能明白地跟我说说?”
“说不通,你要我咋办?”落霞摊开双手,苦笑说道。
张明艳冷笑几声:“你把我当成了废物?觉没有共同语言,不能与你谈出子丑寅卯来!好吧,你既然不耐烦,那就赶紧走呀!”
头还有些疼,落霞气得不理母亲,抱着头靠在墙上。
张明艳不好为难落霞,不快地走出房间,带上门,让女儿好好休息。
“老余,我也出问题了,头又疼了,这一对母女天生冤家,相生相克吧?”落霞愁眉苦脸的,望着镜子傻傻笑了半天。
“老余,我有时候都扛不住了,想不到走入社会会成这个样子!我甚至觉得母亲与我不是一家人,我们好像是前世有仇,今世便要缠斗不休!想想好荒谬,为何亲人间会有这般体验!你无法理解我当下的处境,度日如年啊!”
落霞心里对老余说话,脸上的表情一直不好,镜中的形象憔悴不堪,连日受点闲气,加上先前剧烈的头疼,使得此刻的她全无生气,像柔弱的一枝快要凋零的、留着浅浅香味的红花,不胜凄惶!
“你是我的精神寄托,你是我此生的挚爱,可你解决不了我的困境,当然我本人也解决不了,不知道将来何去何从呀!你不在我身边,没人听说诉说心中悲苦。母亲大人不仅不能理解我,还说些呛人的话,叫我如何心安?!”
头疼好了,心疼又开始了,整日消耗在生活的琐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