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着读着,落霞的泪越掉越多,怔怔望着信纸,喃喃道:“妈,对不起,我错了,让您伤心、失望啦!”
老余轻拍落霞手臂,“没事的,你妈妈不会同你计较的,不要自责,见到你妈妈,说开了就好啦!她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看着你成人,你竟然悄悄离开,怎能不叫人难过?”
落霞推开老余的手,哽咽说道:“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啦!这些年我每每与妈妈闹得不愉快,总认为是妈妈不讲理,其实好多时候是我自己的错,我太在乎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了她的想法。也许我太自私了吧?”
老余静静地观察落霞面部表情的变化,淡淡地说:“不必自责,你妈妈的辛苦你能理解也就好了,何必一个劲儿地说自己的不是呢?”
“嗯,谢谢你!”感激地朝老余轻轻点头,落霞低垂着头,感到很后悔,毕竟随便离家出走,在任何时期都不是明智选择。
她的眼有些红肿,自觉情绪失控,咳嗽两声,稳定一下心神,才看着老余,低声说:“我呀,早些年过于天真,真的误会妈妈太多,想想就想打我自己几个耳光!”
老余微笑望向落霞,摇着头:“你认真过头,做母亲的不会为难女儿,你干嘛想那么多。心思不要太重,你回头多多体谅阿姨,就是最大的孝顺。”
“是的,我明白。”落霞转过身,郑重地点头。
“继续看信,阿姨有好多话和你说呢!”老余提醒落霞,抓紧读信,莫要因为一时的情绪,耽误了正事。
“落霞,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爸爸用胡子扎你,你便向妈妈告状,说爸爸欺负你,惹的你爸爸不断向我诉苦,说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不向着他?”
落霞双眼再度模糊,昔日情景重现脑海。
爸爸过去不喜欢剃胡子,还美其名曰:美髯。
落霞对爸爸的胡子既爱又恨,没事时喜欢摸爸爸的胡子,感到很有意思;可是一旦爸爸用胡子扎她,她就要撅着小嘴,嫌弃地跑开,赶紧向妈妈“告发”爸爸的“恶行”。
妈妈总是装作极其难为情的样子,不自在地说:“都是与我最亲的,叫我偏向谁呢?哎呀,叫我如何是好?”
落霞便不再撒娇,狠狠地等爸爸几眼:“看在妈妈的面上,我不想跟你这个坏人计较,算了吧,你快点走吧,这个家不要你啦!”
“乖乖,那可不行,你爸是我家唯一的一个男人,你把他撵走了,妈妈需要爸爸时,怎么办呢?落霞,你不能那么做啊!”
落霞歪着头,想了好半天,没想出一个法子,只得不高兴地嚷着:“好吧,要不是妈妈可怜你这个小老头,我早就不要你了,哼!”
夫妻二人忘却了一切烦恼,拼命地笑着,开心地看着他们的女儿,真是一个开心果啊。
落霞脸上浮现出一片灿烂的笑容,嘴角含笑道:“那时我家多好啊,嗯,值得反复回味呀!”
老余见落霞带笑看着四周的景象,感慨道:“亲情是美好的,家人是宝贵的,你们一家过去一定生活得很开心!”
落霞长叹一口气,“可惜,可惜啊,一切都过去啦!爸爸喊冤没出来,妈妈时时失去理智,我呢过于刚强,家里的温馨早就不复存在了!我多么怀念那段三人都在家的日子,爸爸笑得像个小孩,妈妈像个高高在上的王后,我则成了一个受宠的公主。你说,还有什么比一家人呆在一起更幸福的呢?”
“没有,一家人和睦相处,开心生活着,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幸福的事情!”老余给了落霞直接、肯定的回答。
“你说,妈妈会原谅我吗?”落霞天真地问。
“说傻话嘛,你到底是她的女儿,她能不原谅你?”老余发现语气硬了点,连忙解释说担心纯属多余,亲情面前一切都是小事。
落霞笑得更加灿烂,“是啊,我还用担心我的妈妈不原谅我?她虽然说话难听点,但是我是她唯一的孩子,不疼我能去疼谁呢?”
老余直直地瞅着落霞的眼睛,带着笑意,微微点头,完全同意她的看法。
“看信吧,还有好多话需要你消化呢!”
“哦,我差点儿又忘了,信没读完呢!”落霞猛然惊醒一般,大叫道。
她展开信纸的最后一页,上面有一句话吸引了她。
“母女之间或许不能达成一致,但无论任何时候,母亲总会爱自己女儿,再多的话都表达不了做母亲的那一颗爱女儿的心!”
直白的话语,给了落霞心灵一阵击打,她愣住了,思忖多时,叫出声来,“妈,无论任何时候,女儿都清楚地知道,你永远爱着你的孩子!我不该和你闹矛盾,老是说你**,那些做法或许不好,可是其间包含的都是您的爱呀!”
老余跟着激动,陪着掉眼泪,声调都变了,高声喊着:“阿姨,你是爱落霞的,连我都看出来啦!落霞,你也是爱你妈妈的,这个我可以证明。什么事能抵得过亲情,什么东西又能替代母女之间的爱?”
四只手,两两对握,大手拉小手,小手恋大手;四目两两对视,柔情若水,脉脉含情,任是无情也动人。呵呵,诸位要是看到,恐怕心都快要化了吧!
“老余同学,谢谢你!”觉得有些异样,落霞没憋住,大笑起来。
老余听着怪怪的,想了想后,也大笑不止。
老余同学这一称号,是落霞母亲张明艳口中“余同学”演化而来,想想别有一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