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市,金豪酒店。
寒夜冗长,暗沉无尽,直到凌晨三点,声迹起伏的套房内终于重归了平静。
伴着“啪”的一声,明亮的灯光随即就驱散了周遭的黑暗。
强光刺眼,乔安笙下意识的伸手挡了挡,无尽的屈辱压在心头。
她总算……
是熬过去了吗?
“乔安笙,四年后,你可真让我惊艳。”
男人近乎咬牙切齿的开口,冰凉摄人的寒意让乔安笙身子一震,循声望去,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秦砚琛?”
男人颀长的身子站在床边,修长的手指正系着胸前衬衫的纽扣,五官完美又精致,俊美如斯,只是眸底的厌恶显而易见。
和她现在颓乱不堪的模样相比,男人西装革履,矜贵至极,从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出半分凌乱。
乔安笙:“……”
是他!
还好是他,乔安笙松了口气,可是下一瞬身子却更加紧绷了。
秦砚琛,近期南安市的风云人物。
南安市顶尖豪门秦家的唯一继承人,四年前认祖归宗后被送去国外留学深造。
这四年间,他白手起家,缔造了无数商业神话。
四年后,众人都等着秦砚琛回国后继承家业,没想到男人却摇身一变自己成了顶级豪门。
而所谓南安市的顶级豪门秦家,已经无法入他的眼了。
“怎么是你?”
乔安笙忍着全身的酸痛挣扎坐起了身。
乔安笙从没想过,阔别四年,他们会以这样一种不堪的方式相见。
秦砚琛这三个字……
四年了,她一直不敢触碰!
“我也想问,怎么是你?”
秦砚琛垂眸整理着自己的袖口,神色沉冷的根本不像是这个久别重逢场景中该有的表现。
“这是我订的房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颀长的身影毫无预兆地朝床旁靠近,逼得乔安笙不得不抬眸去面对。
薄削的唇角,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俊脸……
好像和四年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可在那双幽暗的冷眸中,她却再也找不到半分过去的暖意和宠溺。
乔安笙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随后扯唇,硬是挤出一抹笑容:“那可能……是我睡错了?”
秦砚琛眯着幽暗的眸子,恨不得撕开眼前女人这张美丽的皮囊,看看长在里面的那颗心,是不是真用石头做的。
“错了?”
怒意在胸腔内沸腾,秦砚琛紧盯着眼前娇美的女人,咬牙道:“呵,不过你的味道真是一如既往的让我倒胃口。”
“倒胃口?呵……秦少四年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乔安笙故作轻松的开口,却让秦砚琛面色更加冷峻。
四年前,他把她捧在掌心,视若珍宝!
她还敢提四年前?
秦砚琛大手攥紧,四年前,乔安笙醉酒后第一次对自己投怀送抱,酒醒后,她没有半点女孩的娇羞,而是冷漠道:秦砚琛……
这句话,成了他四年萦绕耳边的恶梦!
……
明明此刻身体僵硬都无法动弹,乔安笙面上却还是娇娇的笑着,神色妩媚又勾人。
她知道,秦砚琛恨她!
恨她当初……
眼波流转,乔安笙娇美轻浮的眼底却藏着一抹复杂。
“难道不是对我旧情难忘吗,秦少?”乔安笙大着胆子把脸贴向男人的耳畔。
似曾相识的动作,熟悉的气味,秦砚琛绷着张俊脸,冷漠的眼底终是因此裂开了一道极小的口子。
但随即,在身前女人接下来的那番话下,重新缝合成了一汪彻骨的寒潭。
“不过,有件事我不得不承认,比起四年前,你长进了不少……”
乔安笙耳边就已响起了男人怒不可遏的吼声。
“乔安笙!”
乔安笙扯了扯唇角,下一瞬,就看到男人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支票砸向了自己。
“拿着这张支票给我滚!”
乔安笙:“……”
支票泛黄,虽然褶皱却还保存完好,熟悉的银行和网点以及数字让乔安笙脸色惨白。
这是当年……
乔安笙死攥着手中的支票,耸了耸肩,“一百万?这可是四年前我给秦少的市价,以秦少如今的身价,这一百万可太少了啊。”
顿了顿,没等男人有所表示,乔安笙一脸妥协继续道:“算了,看在昨天晚上秦少份上,就当我们俩扯平了。”
四年前,自己睡了他,丢下这张支票。
没想到四年后的今天他同样丢下了这张支票。
乔安笙脸色苍白,却还是挺直腰杆,丝毫不避讳的在男人面前换上衣服,出门之前,还不忘把戏做足。
“秦少,别那么生气,气大伤肝,这四年,我还真的挺想你的……”
回应自己的只有砰的一声男人的关门声。
看着紧闭的房门,乔安笙脸色苍白,她还没来得及换鞋穿外套。
今年南安市的冬天,比往年来的都要早些。
穿着酒店免费提供的拖鞋走在街上,沁凉的冷意从脚底心开始,逐渐往全身蔓延。
而乔安笙的手中,却还紧紧捏着那张一百万的支票。
望着夜半空寂的街道,乔愿那张清隽苍白的面容在乔安笙的脑海中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姐姐别哭,妈妈不在了,还有阿愿会陪着你,陪你一辈子!”
阿愿如果能成功得到骨髓移植的机会,那后期的手术费和各项治疗费,就又是一大笔高昂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