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带着一路风尘来到中和殿,宣宗在房间看书。内侍禀报,“柳将军到。”
宣宗起身,穿上鞋子,亲自到门口相迎。柳叶躬身随同侍卫进来。宣宗站在门口,双手托住柳叶,“柳叶,你终于来了。”
柳叶执意执君臣之礼,还是跪倒在地,叩头道:“陛下,柳叶叩谢皇恩浩荡。”
宣宗对于自己的破格提拔,让多少人心生不甘,柳叶自然知晓。宣宗抬手,将他鬓边的散发拨到耳后。
“柳叶,你我之间还用说这些见外的话语吗?”
柳叶起身,退后两步,又是深深一拜,“陛下,今时不同往日,陛下天威,臣自当谨守本分。”
宣宗无奈,柳叶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态度鲜明而坚决。“陛下,臣有失礼节,衣冠不整前来觐见圣上。”
柳叶低眉垂首,宣宗无奈,柳叶一点都放不开。“好吧,公武,去准备兰汤沐浴。”
仇公武前去准备,很快仇公武回来禀报:“陛下,老奴已经安排妥当。”
他在皇帝浴室准备的沐浴用品,又在另外一个房间准备木桶。由皇帝来选择安排柳叶在哪里沐浴。
宣宗;“柳叶,跟我来。”
他和柳叶对话都是用我,而不是朕。柳叶跟在他身后,宣宗来到自己沐浴的兰池。池子里鲜花朵朵,热气袅袅蒸腾。
“你们都下去,朕不用你们服侍。”宣宗将宫女内侍都打发出去。
柳叶站在池水旁边,“陛下。”他没有任何动作。
宣宗弯下身伸手试试水温,“正好,柳叶,你沐浴吧。”
柳叶躬身施礼,“陛下,臣还是不要逾越,这里是陛下专用的兰池,臣知道分寸。”
宣宗踱步到柳叶身旁,伸手搭在他肩膀上,“柳叶,朕所拥有的一切都愿意拿来和柳叶分享,何况一个区区兰池。”
柳叶退后一步:“陛下,您的心意臣不敢接受,您是君,臣是臣。君臣有别,有尊卑之分。臣不能逾越。”
柳叶铆足劲和宣宗划清界限。宣宗低头看着柳叶,好吧,朕就喜欢你这个样子,不为所动是吗。坚持原则是吗。终归有一天朕要让你知道,谁才是值得你倾心拥有的人。
是朕,而不是那个江湖人士。江遥,你不配和朕争柳叶。朕要让你心甘情愿地投入朕地怀抱。
柳叶态度在明显不过,我和你就是君臣关系,即便宣宗将话语说得很是直白。柳叶还是拒绝宣宗提议。
宣宗点头,“跟我来。”
宣宗带着柳叶来到另一个房间,里面是一只木桶,“你们下去。”柳叶躬身谢过宣宗。
宣宗没有出去,就在屏风的另一边坐下。柳叶在屏风后面宽衣解带,进到木桶里面。
屏风后面是水花溅起的声音,柳叶若是换上宫廷华丽的装束,该是何等的倾国倾城。宣宗故意站起身,推开椅子。
椅子发出声响,柳叶在屏风后面依旧淡定自若,水花溅起的声音没有停歇。宣宗在屏风前走动,柳叶还是淡定自若,水花溅起的声音频率不变。
宣宗禁不住笑出声来,这才是柳叶,处变不惊,临危不乱。自己在屏风前晃来晃去,他却是淡定得很。
宣宗带笑问:“知道我为什么将他们打发出去?”
柳叶:“因为臣身份特殊。”
宣宗笑:“就没有其他原因?比如说···”
柳叶:“陛下是天子,臣不敢妄加揣测。”柳叶打太极拳。
宣宗笑:“在我眼里,柳叶是我的另一半,随便说。”
柳叶:“陛下,有什么想法都有陛下的道理。在柳叶看来,陛下是君王,更是君子。”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想要什么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但对于自己倾心爱慕的女子,他不想用王权,想用自身魅力值去征服她的心。
宣宗出去,吩咐侍女再去准备一桶水。柳叶已经穿上衣服,从屏风后面出来。披散一头秀发,身穿紫色簇新官服。
内侍将木桶搬过来,那个木桶抬出去。宣宗又把人打发出去。“柳叶,投洗一下头发,毕竟连夜赶路,头发太长,洗不透亮。”
宣宗挽起衣袖,就要上来帮忙。柳叶连忙摇手,“您还是歇息,不是在河东的时候,您现在一身不适合干粗活。”柳叶开玩笑道。
在河东的时候,李忱帮柳叶洗头,是常事。那个时候做这些很是自然,现在不行,龙袍啊,弄湿了不像话。宣宗看柳叶说话随意多了。
宣宗笑道:“龙袍不龙袍地不要紧,关键是人还是同一个人。都是李忱,不是其他人。”
柳叶弯腰,长发漂浮在木桶上,“随意,陛下,弄湿了龙袍真的不要紧。那你随便。”
宣宗挽起袖子,撸到咯吱窝上,“柳叶,我跟你说,皇帝这活不好干。就是表面看着风光,内里遭罪,活受罪。”
柳叶噗嗤乐了。“不会吧,那怎么都脑袋削尖了要争取皇帝的宝座?”
宣宗看柳叶是彻底放开,和在河东时候两人相处一样。他俯身在柳叶耳朵边,“柳叶,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许和别人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柳叶哈哈笑,这一笑不要紧,宣宗正拿起水瓢往柳叶头上浇水,水呛到柳叶嘴里。柳叶猛咳嗽一阵。仇公武守在门口,听到里面有人咳嗽得实在听不下去。
他在外面请示一声,“陛下,您没事吧?老奴进来了。”他一边请示,一边推开门进来了。
宣宗手忙脚乱地拿着巾帕